海棠雲客
① 閑居初夏午睡起二絕句這兩手古詩描寫的是什麼時候的情景把你從詩中找到的理由列出來
第二:芭蕉分綠,柳花戲舞,詩人情懷也同有景物一樣清新閑適,童趣橫生內。兒童捉柳花,柳花似也有了容無限童心,在風中與孩童們捉迷藏。不時有笑聲漾起,詩人該是從睡夢中被它叫醒的吧?如此光景,長睡不起也未免可惜了。
第一:
此詩寫作者閑適、慵倦情緒。他想看書,可是剛剛翻開又興致索然,百無聊賴中掬起泉水去澆芭蕉。那淅瀝水聲驚動了正在玩耍的兒童,他們還以為驟然下起雨來。這兒以詩人的閑散無聊與兒童的天真爛漫相比較,一個「戲」字,一個「誤」字起到相互映襯的作用,而情景宛然,含有無窮樂趣。詩人善於捕捉生活中瞬間的形象和自己偶然觸發的興會,在這兩句中也得到生動的顯
② 楊萬里和辛棄疾的資料
辛棄疾
辛棄疾有許多與陸游相似之處:他始終把洗雪國恥、收復失地作為自己的畢生事業,並在自己的文學創作中寫出了時代的期望和失望、民族的熱情與憤慨。但辛棄疾也有許多與陸游不同的地方:他作為一個具有實幹才能的政治家,曾經獲得相當高的地位,他對抗金事業的追求,不像陸游那樣主要出於一腔熱情;作為一個英雄豪傑式的人物,他的個性要比陸游來得強烈,他的思想也不像陸游那樣「純正」;他的理想,不僅反映了民族的共同心願,而且反映了一個英雄之士渴望在歷史大舞台上自我完成的志向;因此,在文學創作方面,他不像陸游喜歡寫作詩歌尤其是格式嚴整的七律,而是把全部精力投入詞這一更宜於表達激盪多變的情緒的體裁。他的詞集《稼軒長短句》,保存了詞作六百多首。
一、辛棄疾的生平與創作
辛棄疾(1140—1207)字幼安,號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他比陸游小十五歲,出生時北方久已淪陷於女真人之手。他的祖父辛贊雖在金國任職,卻一直希望有機會「投釁而起,以紓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憤」,並常常帶著辛棄疾「登高望遠,指畫山河」(《美芹十論》),同時,辛棄疾也不斷親眼目睹漢人在女真人統治下所受的屈辱與痛苦,這一切使他在青少年時代就立下了恢復中原、報國雪恥的志向。而另一方面,正由於辛棄疾是在金人統治下的北方長大的,他也較少受到使人一味循規蹈矩的傳統文化教育,在他身上,有一種燕趙奇士的俠義之氣。
紹興三十一年(1161),金主完顏亮大舉南侵,在其後方的漢族人民由於不堪金人嚴苛的壓榨,奮起反抗。二十二歲的辛棄疾也聚集了二千人,參加由耿京領導的一支聲勢浩大的起義軍,並擔任掌書記。當金人內部矛盾爆發,完顏亮在前線為部下所殺,金軍向北撤退時,辛棄疾於紹興三十二年(1162)奉命南下與南宋朝廷聯絡。在他完成使命歸來的途中,聽到耿京被叛徒張安國所殺、義軍潰散的消息,便率領五十多人襲擊敵營,把叛徒擒拿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朝廷處決。辛棄疾驚人的勇敢和果斷,使他名重一時,「壯聲英概,懦士為之興起,聖天子一見三嘆息」(洪邁《稼軒記》)。宋高宗便任命他為江陰簽判,從此開始了他在南宋的仕宦生涯,這時他才二十三歲。
辛棄疾初來南方,對朝廷的怯懦和畏縮並不了解,加上宋高宗趙構曾贊許過他的英勇行為,不久後即位的宋孝宗也一度表現出想要恢復失地、報仇雪恥的銳氣,所以在他南宋任職的前一時期中,曾熱情洋溢地寫了不少有關抗金北伐的建議,像著名的《美芹十論》、《九議》等。盡管這些建議書在當時深受人們稱贊,廣為傳誦,但已經不願意再打仗的朝廷卻反映冷淡,只是對辛棄疾在建議書中所表現出的實際才幹很感興趣,於是先後把他派到江西、湖北、湖南等地擔任轉運使、安撫使一類重要的地方官職,去治理荒政、整頓治安。這顯然與辛棄疾的理想大相徑庭,雖然他幹得很出色,但由於深感歲月流馳、人生短暫而壯志難酬,內心卻越來越感到壓抑和痛苦。
然而現實對辛棄疾是嚴酷的。他雖有出色的才幹,他的豪邁倔強的性格和執著北伐的熱情,卻使他難以在畏縮而圓滑、又嫉賢妒能的官場上立足。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拙自信,年來不為眾人所容」(《論盜賊札子》),所以早已做好了歸隱的准備,並在江西上饒的帶湖畔修建了園榭,以便離職後定居。果然,淳熙八年(1181)冬,辛棄疾四十二歲時,因受到彈劾而被免職,歸居上饒。此後二十年間,他除了有兩年一度出任福建提點刑獄和安撫使外,大部分時間都在鄉閑居。
辛棄疾一向很羨慕嘯傲山林的隱逸高人,閑居鄉野同他的人生觀並非沒有契合之處;而且,由於過去的地位,他的生活也盡可以過得頗為奢華。但是,作為一個熱血男兒、一個風雲人物,在正是大有作為的壯年被迫離開政治舞台,這又使他難以忍受。所以,他常常一面盡情賞玩著山水田園風光和其中的恬靜之趣,一面心靈深處又不停地湧起波瀾,時而為一生的理想所激動,時而因現實的無情而憤怒和灰心,時而又強自寬慰,作曠達之想,在這種感情起伏中度過了後半生。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破陣子》),「卻將萬字平戎策,換得東家種樹書」(《鷓鴣天》),在這些詞句中,埋藏了他深深的感慨。寧宗嘉泰三年(1203),主張北伐的韓侂胄起用主戰派人士,已六十四歲的辛棄疾被任為紹興知府兼浙東安撫使,年邁的詞人精神為之一振。第二年,他晉見宋寧宗,激昂慷慨地說了一番金國「必亂必亡」(《建炎以來朝野雜記》乙集),並親自到前線鎮江任職。
但他又一次受到了沉重打擊,在一些諫官的攻擊下被迫離職,於開禧元年(1205)重回故宅閑居。雖然後兩年都曾被召任職,無奈年老多病,身體衰弱,終於在開禧三年秋天溘然長逝。
雖然,自中原失陷以來,表現對於民族恥辱的悲憤,抒發報國熱情,已經成為文學的中心主題,辛棄疾的詞在其中仍然有一種卓爾不群的光彩。這不僅因為辛棄疾生長於被異族蹂躪的北方,恢復故土的願望比一般士大夫更為強烈,而且因為他在主動承擔民族使命的同時,也在積極地尋求個人生命的輝煌,在他的詞中表現出不可抑制的英雄主義精神。
在抒發報國之志時,辛棄疾的詞常常顯示出軍人的勇毅和豪邁自信的情調,像「要挽銀河仙浪,西北洗胡沙」(《水調歌頭》),「馬革裹屍當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說」(《滿江紅》),「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賀新郎》)
等等,無不豪情飛揚,氣沖鬥牛。對那些與自己一樣勇於報國的志士,他由衷地加以贊美,與之同聲相應,彼此勉勵,如《水龍吟·甲辰歲壽韓南澗尚書》的慷慨熱情,全然不同於一般俗濫的祝壽詞:
渡江天馬南來,幾人真是經綸手?長安父老,新亭風景,可憐依舊。夷甫諸人,神州沉陸,幾曾回首?算平戎萬里,功名本是,真儒事,公知否?況有文章山斗,對桐陰滿庭清晝。當年墮地,而今試看,風雲奔走。
綠野風煙,平泉草木,東山歌酒。待他年,整頓乾坤事了,為先生壽。
而對於庸俗圓滑、面對民族危亡無所作為的官僚,辛棄疾有一種出於本能的厭惡,在《千年調》中他勾勒了這類人物的丑態:「卮酒向人時,和氣先傾倒。最要然然可可,萬事稱好。」
然而正是這樣的人充斥官場,把持權位,引導著一條苟且偷安的道路。他憤慨地寫道:「千古李將軍,奪得胡兒馬。李蔡為人在下中,卻是封侯者。」(《卜運算元》)
當辛棄疾帶領不多的人馬沖過戰場烽火來到南方時,懷著滿腔熱血,渴望一展宏圖,卻不料從此陷落在碌碌無為的境地,這使他感到難以忍受的苦悶和悲憤。在他南歸的第十二年重遊當年南歸的首站建康時,他寫下了著名的《水龍吟·登建康賞心亭》: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搵英雄淚。
這是對山河破碎的悲哀,對壯志成空的悲哀;歲月無情地流去,因這種悲哀更顯得怵目驚心。然而即使詞人在寫他的孤獨和悲哀,寫他的痛苦和眼淚,我們仍然看到他以英雄自許、絕不甘沉沒的心靈。而直到他晚年出任鎮江知府時,所作《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仍是一面浩嘆「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一面追憶自己青年時代的戰斗生涯,表示出不甘衰老、猶有可為的壯烈情懷:
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這種永遠不能在平庸中度過人生的英雄本色,伴隨了辛棄疾的一生,也始終閃耀在他的詞中。它奏響了宋詞的最強音。
另一方面,無可奈何的處境和同樣無可奈何的心境,使辛棄疾和陸游一樣,不得不在鄉居生活中尋求排遣苦悶的途徑。他是受老莊思想影響很深的,曾自述「案上數編書,非庄即老」(《感皇恩》)。老莊哲學讓他暫時忘懷世間的煩惱,貼近自然與日常生活,感受並在詞中表現「一壑一丘」中所蘊涵的哲理與美感。而由於個性和審美趣味的不同,他的這一類詞作不像陸游詩那樣偏向於古樸淡雅,而是清新秀麗、活潑靈動。如《清平樂》寫農家生活的情調: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發誰家翁媼?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卧剝蓮蓬。
《西江月·遣興》寫自己放曠的生活:
醉里且貪歡笑,要愁那得功夫。近來始覺古人書,信著全無是處。昨夜松邊醉倒,問松「我醉何如」。只疑松動要來扶,以手推松曰「去」。
但這類詞作,並不意味著辛棄疾悲憤的心境隨著年歲的增長與生活的閑適而談化。這只是一時的忘情,也是悲憤的另一種表現形式,只要讀一下著名的《丑奴兒·書博山道中壁》就可以知道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正是因為他經歷了許多世事滄桑,積蓄了太多太深的苦悶,深知人生的無奈,才「欲說還休」。他只能在恬靜的田園鄉村中為自己的感情尋找寄寓,撫慰飽受創傷的心靈,這是一個英雄人物在一個平庸苟且的社會中的不得已的選擇。理解這一點,才能明白辛棄疾寫這一類詞時真正的心態。
二、辛詞的藝術創造
宋詞在蘇軾手中開創出一種豪放闊大、高曠開朗的風格,卻一直沒有得到強有力的繼承發展。直至南渡之初張元干、張孝祥、葉夢得、朱敦儒等人以抗金雪恥為主題的詞,才較多繼承了蘇軾的詞風,起到一種承前啟後的作用。但他們的這一類詞作,主要是在特殊的時代背景下為內心激情所支配的結果,而沒有成為有意識的藝術追求,也沒有更大幅度地向其他題材拓展,所以成就不是很高。到辛棄疾出現在詞壇上,他不僅沿續了蘇詞的方向,寫出許多具有雄放闊大的氣勢的作品,而且以其蔑視一切陳規的豪傑氣概,和豐富的學養、過人的才華,在詞的領域中進行極富於個人特色的創造,在推進蘇詞風格的同時也突破了蘇詞的范圍,開拓了詞的更為廣闊的天地。
辛詞和蘇詞都是以境界闊大、感情豪爽開朗著稱的,但不同的是:蘇軾常以曠達的胸襟與超越的時空觀來體驗人生,常表現出哲理式的感悟,並以這種參透人生的感悟使情感從沖動歸於深沉的平靜,而辛棄疾總是以熾熱的感情與崇高的理想來擁抱人生,更多地表現出英雄的豪情與英雄的悲憤。因此,主觀情感的濃烈、主觀理念的執著,構成了辛詞的一大特色。在他的詞中,如「將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里,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 (《賀新郎》),「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錚錚、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賀新郎》),乃至「恨之極,恨極銷磨不得。萇弘事、人道後來,其血三年化為碧」(《蘭陵王》),都是激憤不能自已的悲怨心聲,如「天風海雨」,以極強烈的力度震撼著讀者的心靈。辛棄疾也信奉老莊,在詞中作曠達語,但他並不能把沖動的感情由此化為平靜,而是從低沉甚至絕望的方向上宣洩內心的悲憤,如「元龍老矣,不妨高卧,冰壺涼簟。千古興亡,百年悲笑,一時登覽」(《水龍吟》), 「甚矣吾衰矣。悵平生、交遊零落,只今余幾。白發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間萬事」(《賀新郎》),「身世酒杯中,萬事皆空。古來三五個英雄,雨打風吹何處是,漢殿秦宮」(《浪淘沙》),這些表面看來似曠達又似頹廢的句子,卻更使人感受到他心中極高期望破滅成為絕望時無法銷磨的痛苦。
而他的英雄的豪壯與絕望交織紐結,大起大落,反差強烈,更形成瀑布般的沖擊力量。如《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從開頭起,一路寫想像中練兵、殺敵的場景與氣氛,痛快淋漓,雄壯無比。但在「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之後,突然接上末句「可憐白發生」,點出那一切都是徒然的夢想,事實是白發無情,壯志成空,猶如一瓢冰水潑在猛火上,令人不由得驚栗震動。
在意象的使用上,辛棄疾也自有特點。他一般很少採用傳統詞作中常見的蘭柳花草及紅粉佳人為點綴;與所要表達的悲涼雄壯的情感基調相吻合,在他的筆下所描繪的自然景物,多有一種奔騰聳峙、不可一世的氣派。如「峽束蒼江對起,過危樓、欲飛還斂」(《水龍吟》),「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滿江紅》);他所採摭的歷史人物,也多屬於奇偉英豪、宕放不羈,或慷慨悲涼的類型,如「射虎山橫一騎,裂石響驚弦」的李廣(《八聲甘州》),「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劉裕(《永遇樂》),「年少萬兜鍪,坐斷東南戰未休」的孫權(《南鄉子》)等等。這種自然和歷史素材的選用,都與詞中的感情力量成為恰好的配合,令人為之感奮。
所以,同屬於豪放雄闊的風格,蘇軾詞較偏於瀟灑疏朗、曠達超邁,而辛詞則給人以慷慨悲歌、激情飛揚之感。
不過,以上只是指辛棄疾詞中主流部分的藝術風格而言。
辛棄疾在詞史上的一個重大貢獻,就在於內容的擴大,題材的拓寬。他現存的六百多首詞作,寫政治,寫哲理,寫朋友之情、戀人之情,寫田園風光、民俗人情,寫日常生活、讀書感受,可以說,凡當時能寫入其他任何文學樣式的東西,他都寫入詞中,范圍比蘇詞還要廣泛得多。而隨著內容、題材的變化和感情基調的變化,辛詞的藝術風格也有各種變化。雖說他的詞主要以雄偉奔放、富有力度為長,但寫起傳統的婉媚風格的詞,卻也十分得心應手。如著名的《摸魚兒·淳熙己亥……》,上闋寫惜春,下闋寫宮怨,借一個女子的口吻,把一種落寞悵惘的心情一層層地寫得十分曲折委婉、回腸盪氣,用筆極為細膩。他的許多描述鄉村風光和農人生活的作品,又是那樣樸素清麗、生機盎然。如《鷓鴣天》的下闋:
「山遠近,路橫斜,青旗沽酒有人家。城中桃李愁風雨,春在溪頭薺菜花。」以及《西江月》的下闋:「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於簡朴中見爽利老到,是一般人很難達到的境界。所以劉克庄《辛稼軒集序》說:「公所作,大聲鞺鞳,小聲鏗鍧,橫絕六合,掃空萬古,自有蒼生以來所無。其穠纖綿密者,亦不在小晏、秦郎之下。」這是比較全面也比較公允的評價。
辛棄疾和蘇軾在詞的語言技巧上都是有力的開拓者。前人說蘇軾是以詩為詞,辛棄疾是以文為詞,這當然有些簡單化,但確實也指出:到了辛棄疾手中,詞的語言更加自由解放,變化無端,不復有規矩存在。在辛詞中,有非常通俗稚拙的民間語言,如「些底事,誤人那。不成真個不思家」(《鷓鴣天》),「近來愁似天來大,誰解相憐?誰解相憐,又把愁來做個天」(《丑奴兒》),也有夾雜許多虛詞語助的文言句式,如「不知雲者為雨,雨者雲乎」(《漢宮春》),「不恨古人吾不見,恨古人不見吾狂耳」(《賀新郎》);有語氣活躍的對話、自問自答乃至呼喝,如「天下英雄誰敵手?曹劉」(《南鄉子》),「杯,汝來前!」(《沁園春》)也有相當嚴整的對句,如「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破陣子》)
……。概括起來說,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一大特色,是形式鬆散,語義流動連貫,句子往往寫得比較長。文人詞較多使用的以密集的意象拼合成句、跳躍地連接句子構成整體意境的方式,在辛詞中完全被打破了。但並不是說,辛棄疾的所謂「以文為詞」不再有音樂性的節奏。在大量使用散文句式、注意保持生動的語氣的同時,他仍然能夠用各種手段造成變化的節奏。如《水龍吟》中「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遊子。把吳鉤看了,欄干拍遍,無人會,登臨意」,意義聯貫而下,在詞中是很長的句子,但卻是頓挫鮮明,鏗鏘有力,決不是把一段文章套在詞的形式中而已。
辛詞在語言技巧方面的又一大特色,是廣泛地引用經、史、子各種典籍和前人詩詞中的語匯、成句和歷史典故,融化或鑲嵌在自己的詞里。這本來很容易造成生硬艱澀的毛病,但是以辛棄疾的才力,卻大多能夠運用得恰到好處、渾成自然,或是別有妙趣,正如清人劉熙載《藝概》所說:「任古書中理語、廋語,一經運用,便得風流」。以《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一篇為例,百餘字的篇幅,敘及孫權、劉裕、劉義隆、拓跋燾、廉頗五個歷史人物的事跡,而與作者所要表達的主觀情感、意念絲絲入扣;不僅內涵極為豐厚,而且語氣飛動,神情畢露,實在是不容易的事情。
當然,辛棄疾的詞時常也有過分散文化、議論太多,以及所謂「掉書袋」即用典用古語太多的毛病,但不管怎麼說,他確實把詞大大地改造了;他的詞不僅是 「無意不可入,無事不可言」,而且是任何「意」和「事」都能表達得很自由很充分。這樣,詞的創作才完全擺脫了羈絆,進入了自由的境界 楊萬里(1127-1206),字廷秀,號誠齋。吉州吉水(今吉水縣)人。南宋傑出的詩人。紹興二十四年(1154)中進士。授贛州司戶,後調任永州零陵縣丞,得見謫居在永州的張浚,多受勉勵教誨。孝宗即位後,張浚入相,即薦萬里為臨安府教授。未及赴任,即遭父喪,服滿後改知奉新縣。乾道六年(1170)任國子博士,開始作京官,不久遷太常丞,轉將作少監。淳熙元年(1174)出知漳州,旋改知常州。六年,提舉廣東常平茶鹽,曾鎮壓沈師起義軍,升為廣東提點刑獄。不久,遭母喪去任,召還為吏部員外郎,升郎中。十二年(1185)五月,以地震應詔上書,極論時政十事,勸諫孝宗姑置不急之務,精專備敵之策,堅決反對一些人提出的放棄兩淮、退保長江的誤國建議,主張選用人才,積極備戰。次年,任樞密院檢詳官兼太子侍讀。十四年(1187),遷秘書少監。高宗崩,萬里因力爭張浚當配享廟祀事,指斥洪邁「指鹿為馬」,惹惱了孝宗,出知筠州(今江西高安)。光宗即位,召為秘書監。紹熙元年(1190),為接伴金國賀正旦使兼實錄院檢討官。終因孝宗對他不滿,出為江東轉運副使。朝廷欲在江南諸郡行鐵錢,萬里以為不便民,拒不奉詔,忤宰相意,改知贛州。萬里見自己的抱負無法施展,遂不赴任,乞祠官(無實際官職,只領祠祿,等於退休)而歸,從此不再出仕,朝命幾次召他赴京,均辭而不往。開僖二年(1206),因痛恨韓胄弄權誤國,憂憤而死,官終寶謨閣文士,謚「文節」。
楊萬里一生力主抗戰,反對屈膝投降,他在給皇帝的許多「書」、「策」、「札子」中都一再痛陳國家利病,力詆投降之誤,愛國之情,溢於言表。他為官清正廉潔,盡力不擾百姓,當時的詩人徐璣稱贊他「清得門如水,貧惟帶有金」(《投楊誠齋》)。江東轉運副使任滿之後,應有餘錢萬緡,但他均棄於官庫,一錢不取而歸。他立朝剛正,遇事敢言,指摘時弊,無所顧忌,因此始終不得大用。實際上他為官也不斤斤營求升遷,在作京官時就隨時准備丟官罷職,因此預先准備好了由杭州回家的路費,鎖置箱中,藏於卧室,又戒家人不許買一物,怕去職回鄉時行李累贅。後來賦閑家居的十五年中,還是韓胄柄政之時,韓新建南園,請他作一篇「記」,許以高官相酬,萬里堅辭不作,表示「官可棄,『記』不可作。」以止數事,可以想見其為人。詩人葛天民誇他「脊樑如鐵心如石」(見《南宋群賢小集.葛無懷小集》),並非謚美之辭。
楊萬里是南宋傑出的詩人,在當時有很大的影響。他的詩與陸游、范成大、尤袤齊各,稱「南宋四大家」。他起初模仿江西詩派,後來認識到江西詩派追求形式、艱深蹇澀的弊病,於紹興三十二年(1162)盡焚其力作詩篇千餘首,決意跳出江西詩派的窠臼而另闢蹊徑。他在《荊溪集自序》中曾回憶過自己走過的創作道路:「余之詩,始學江西諸君子,既又學後山(陳師道)五字律,既又學半山老人(王安石)七字絕句,晚乃學絕句於唐人。……戊戌作詩,忽若有悟,於是辭謝唐人及王、陳、江西諸君子皆不敢學,而後欣如也。」他在詩中也曾明確表白:「傳派傳宗我替羞,作家各自一風流。黃(庭堅)陳(師道)籬下休安腳,陶(潛)謝(靈運)行前更出頭。」(《跋徐恭仲省干近詩》之三)正因為他不隨人腳跟、傍人籬下,敢於別轉一路,推陳出新,終於自成一家,形成了他獨具的詩風,號為「誠齋體」。對當時詩壇風氣的轉變,起了一定的促進作用。
楊萬里學問淵博,才思健舉。他的作品不拘一格,富有變化,既有「歸千軍、倒三峽、穿天心、透月窟」雄健富麗的鴻篇巨制;也有狀物姿態,寫人情意,隨手拈來,卻能曲盡其妙的寫景抒情小詩。詩風平易自然、構思新巧、幽默風趣、清新活潑,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他又十分注意學習民歌的優點,大量吸取生動清新的口語謠諺入詩,因此,他的作品往往「俚辭諺語,沖口而來」(蔣鴻翮《寒塘詩話》),給人純朴自然的感受。如:「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愁釘人來關月事,得休休去且休休。」(《竹枝歌》)完全似脫口而出的一首山歌,反映了他向民歌學習的成就。
楊萬里現存的詩篇,有一部分直接抒寫自己的愛國感情及對時政的關懷。特別是他充金國賀正旦使的接伴使時,第一次橫渡江、淮,去北方迎接金使,親眼看到宋朝的大好河山淪於金人手中,淮河成了南宋的北部邊界,兩岸的骨肉鄉親,不能自由往來,心中有無限感慨,寫下了不少愛國的詩篇,如:「船離洪澤岸頭沙,人到淮河意不佳;何必桑乾方是遠,中流以北即天涯!」「兩岸舟船各背馳,波痕交涉亦難為。只余鷗鷺無拘管,北去南來自在飛。」(《初入淮河》)他路經鎮江金山時,看到風景如畫的金山的亭台變成了專門招待金使烹茶的場所,憤慨地寫下了「大江端的替人羞!金山端的替人愁」(《雪霽曉登金山》)的詩句,深深地鞭撻了屈辱的南宋小朝廷。此外,如《過揚子江》、《讀罪己詔》、《故少師張魏公輓詞》、《虞丞相輓詞》、《豫章江臬二首》、《宿牧牛亭秦太師墳庵》等詩章,或寄託家國之思,或呼籲抗戰復國,或歌頌抗敵捐軀的將領,或諷刺賣國投敵的權奸,都是萬里的名篇。
他也有一些詩作反映了勞動人民的生活,表達了他對民生的關心及對勞苦人民的同情。如《憫農》、《觀稼》、《農家嘆》、《秋雨嘆》、《憫旱》、《竹枝歌》、《插秧歌》等,思想性和藝術性都比較高。但上兩類作品數量並不很多。
楊萬里現存的詩篇,大部分是吟詠江風山月的寫景抒情之作和應酬之作。這部分,作品有的題材過於細碎,缺乏高度的藝術概括,流於粗率淺俗。但他也有不少抒情寫景的小詩,由於觀察細致深入,描寫生動逼真,感情真摯濃厚,因而意趣盎然,頗能動人。如「梅子留酸軟齒牙,芭蕉分綠與窗紗。日長睡起無情思,閑看兒童捉柳花。」(《閑居初夏午睡起》)「霧外江山看不真,只憑雞犬認前村。渡船滿板霜如雪,印我青鞋第一痕。」(《庚子正月五日曉過大臬渡》)「春回雨點溪聲里,人醉梅花竹影中。」(《除夕》)均寫得圓轉自然,清新活潑,極有思致,和那些專門描摹風雲月露的詩人走的是不同的道路。
楊萬里一生寫作極為勤奮,相傳有詩二萬余首,現存詩四千二百餘首,詩文全集一百三十三卷,名《誠齋集》,今存。
楊萬里(公元1127-1206年),字廷秀,自號誠齋野客,吉水南溪(今吉水縣黃橋鄉洴塘村)人。他是南宋傑出的詩人,與陸游、范成大、尤袤齊名,被後人推為「中興四大家」。
建炎元年丁未九月二十二日(公元1127年10月29日),楊萬里呱呱墜地。這是一個風狂雨橫的年代。金兵大舉入侵中原,於上年閏十一月攻陷汴京,這年四月,俘虜徽宗、欽宋二帝及太子、宗戚三千人北去,北宋宣告滅亡;五月,康王趙構即位,是為高宗,建立了偏安江南的南宋王朝。從此,便開始了宋、金戰戰和和南弱北強的長期對峙局面。
楊萬里八歲喪母。父親楊芾(公元1096-1164年〉,字文卿,號南溪居士。他精通《易經》,常忍著飢寒購買書籍,積十年,得藏書數千卷。他曾指著藏書對楊萬里說:「是聖賢之心具焉,汝童怒之!」(胡銓《楊君文卿基志銘》)在父親的影響下,楊萬里自幼讀書非常勤奮,廣師博學,鍥而不舍。他14歲拜高守道為師,17歲拜王庭程為師,21歲拜劉安世、劉廷直為師。紹興二十年(公元1150年)春赴臨安參加禮部試,落第而歸,仍繼續求學。27歲拜劉才邵為師。幾年後在贛州司戶任上,父親又攜領他去拜見滴居南安的張九成和途經贛州的胡錐。王庭珪、張九成、胡銓等前輩的學問、節操以及力主,抗金的愛國精神,給了楊萬里以重要的影響。
紹興二十四年(公元1154年)春,楊萬里進士及第。二十六年(公元1156年),授贛州司戶參軍。二十九年(公元1159也年)十月,調任永州零陵縣塞。時主戰派領袖張潑滴居永州,閉門謝客。楊萬里三次前往拜渴而不得見,後以書信力請,並通過其子張拭介紹,才得接見。張浚對他說:「元符貴人,腰金纖紫者何隙,惟鄒志完、陳瑩中姓名與日月爭光!」(羅大經《鶴林玉露》甲編卷l)同時勉之以「正心誠意」之學。楊萬里服膺其教終身,於是名其讀書之室曰「誠齋」,以明己志。胡銓當時滴居衡州,楊萬里又請他為此寫了《誠齋記》。為丞零陵,「一日而並得二師」(《跋張魏公答忠簡胡公書十二紙》),張浚、胡銓兩位愛國名臣成方楊萬里終生效法的榜樣。
紹興三十二年(公元1162年)六月,高宗趙構遜位,南宋政局發生重大變化。孝宗即位,銳意恢復,起用張潑為樞密使,不久又任其為相。隆興元年(1163)秋,楊萬里離零陵任,赴調至臨安。因張浚推薦,除臨安府教授。未及赴任,就因父病,
③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被楊紅。的詩意是什麼
西湖美景歷來是文人墨客描繪的對象,楊萬里的這首以其獨特的手法流傳千古專,值得細細品味。 「畢竟西湖屬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首句看似突兀,實際造句大氣,雖然讀者還不曾從詩中領略到西湖美景,但已能從詩人贊嘆的語氣中感受到了。這一句似脫口而出,是大驚大喜之餘最直觀的感受,因而更強化了西湖之美。果然,「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詩人用一「碧」一「紅」突出了蓮葉和荷花給人的視覺帶來的強烈的沖擊力,蓮葉無邊無際彷彿與天宇相接,氣象宏大,既寫出蓮葉之無際,又渲染了天地之壯闊,具有極其豐富的空間造型感。「映日」與「荷花」相襯,又使整幅畫面絢爛生動。全詩明白曉暢,過人之處就在於先寫感受,再敘實景,從而造成一種先虛後實的效果,讀過之後,確實能感受到六月西湖「不與四時同」的美麗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