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板畫荷花
『壹』 席慕容的資料誰知道啊知道的請告訴我,不勝感謝。
席慕容(1943年-),蒙古族,全名穆倫·席連勃,意為浩盪大江河。祖籍察哈爾盟明安旗貴族。是蒙古族王族之後,外婆是王族公主。在父親的軍旅生活中,生於重慶,十三歲起在日記中寫詩,十四歲進入台北師范藝術科,之後又進入台灣師范大學藝術系。1964年進入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專攻油畫。畢業後任台灣新竹師專美術科副教授。舉辦過數十次個人畫展,出過畫集,多次獲多種繪畫獎。
席慕容多寫愛情、人生、鄉愁,寫得極美,淡雅剔透,抒情靈動,飽含著對生命的摯愛真情。影響了整整一代人的成長歷程。
1981年,台灣大地出版社出版席慕容的第一本詩集 《七里香》,一年之內再版七次。其他詩集也是一版再版。台灣師范大學藝術系及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畢業。她是台灣知名畫家,更是著名散文家與詩人,著有詩集《七里香》、《無怨的青春》、《時光九篇》,散文集《有一首歌》、《江山有詩》,美術論著《心靈的探索》、《雷色藝術異論》等。她的作品浸潤東方古老哲學,帶有宗教色彩,透露出一種人生無常的蒼涼韻味。席慕容多寫愛情、人生、鄉愁,寫得極美,淡雅剔透,抒情靈動,飽含著對生命的摯愛真情。影響了整整一代人的成長歷程。
創有詩集、《貝殼》、《無怨的青春》、《七里香》、《時光九篇》、《在那遙遠的地方》、《河流之歌》、《有一首歌》、《三弦》、《寫給幸福》、《我的家在高原上》、《山月》、《禪意》、《如歌的行板》、《如果》、《一個春日的下午》、《歷史博物館》。
詩歌鑒賞
一棵開花的樹
如何讓你遇見我
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樹
長在你必經的路旁
陽光下
慎重地開滿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當你走近
請你細聽
那顫抖的葉
是我等待的熱情
而當你終於無視地走過
在你身後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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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香
溪水急著要流向海洋
浪潮卻渴望重回土地
在綠樹白花的籬前
曾那樣輕易地揮手道別
而滄桑了二十年後
我們的魂魄卻夜夜歸來
微風拂過時
便化作滿園的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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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路
我好像答應過你
要和你 一起
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
你說 那坡上種滿了新茶
還有細密的相思樹
我好像答應過你
在一個遙遠的春日下午
而今夜 在燈下
梳我初白的發
忽然記起了一些沒能
實現的諾言 一些
無法解釋的悲傷
在那條山路上
少年的你 是不是
還在等我
還在急切地向來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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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塞曲
請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遺忘了的古老言語
請用美麗的顫音輕輕呼喚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那隻有長城外才有的景象
誰說出塞曲的調子太悲涼
如果你不愛聽
那是因為
歌中沒有你的渴望
而我們總是要一唱再唱
像那草原千里閃著金光
像那風沙呼嘯過大漠
像那黃河岸 陰山旁
英雄騎馬壯
騎馬榮歸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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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 擇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
只為與你相聚一次
只為了億萬光年裡的那一剎那
一剎那裡所有的甜蜜與悲凄
那麽 就讓一切該發生的
都在瞬間出現吧
我俯首感謝所有星球的相助
讓我與你相遇
與你別離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
然後 再緩緩地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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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遇
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里出現
我喜歡那樣的夢
在夢里 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釋
心裡甚至還能感覺到所有被浪費的時光
竟然都能重回時的狂喜和感激
胸懷中滿溢著幸福
只因為你就在我眼前
對我微笑 一如當年
我真喜歡那樣的夢
明明知道你已為我跋涉千里
卻又覺得芳草鮮美 落英繽紛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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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了悟
如果雨之後還要雨
如果憂傷之後仍是憂傷
請讓我從容面對這別離之後的
別離 微笑地繼續去尋找
一個不可能再出現的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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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 春
所有的結局都已寫好
所有的淚水也都已啟程
卻忽然忘了是怎麽樣的一個開始
在那個古老的不再回來的夏日
無論我如何地去追索
年輕的你只如雲影掠過
而你微笑的面容極淺極淡
逐漸隱沒在日落後的群嵐
遂翻開那發黃的扉頁
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
含著淚 我一讀再讀
卻不得不承認
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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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 仰
我相信 愛的本質一如
生命的單純與溫柔
我相信 所有的
光與影的反射和相投
我相信 滿樹的花朵
只源於冰雪中的一粒種子
我相信 三百篇詩
反復述說著的 也就只是
年少時沒能說出的
那一個字
我相信 上蒼一切的安排
我也相信 如果你願與我
一起去追溯
在那遙遠而謙卑的源頭之上
我們終於會互相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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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緣
人若真能轉世 世間若真有輪回
那麽 我的愛 我們前世曾經是什麽
你 若曾是江南采蓮的女子
我 必是你皓腕下錯過的那朵
你 若曾是逃學的頑童
我 必是從你袋中掉下的那顆嶄新的彈珠
在路旁的草叢中
目送你毫不知情地遠去
你若曾是面壁的高僧
我必是殿前的那一柱香
焚燒著 陪伴過你一段靜默的時光
因此 今生相逢 總覺得有些前緣未盡
卻又很恍忽 無法仔細地去分辨
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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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我可以鎖住筆 為什麽
卻鎖不住愛和憂傷
在長長的一生里 為什麽
歡樂總是乍現就凋落
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時光
盼 望
其實 我盼望的
也不過就只是那一瞬
我從沒要求過 你給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開滿了梔子花的山坡上
與你相遇 如果能
深深地愛過一次再別離
那麽 再長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 就只是
回首時
那短短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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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 別
不是所有的夢都來得及實現
不是所有的話都來得及告訴你
內疚和悔恨
總要深深地種植在離別後的心中
盡管他們說 世間種種
最後終必成空
我並不是立意要錯過
可是我 一直都在這樣做
錯過那花滿枝椏的昨日
又要錯過今朝
今朝 仍要重復那相同的別離
餘生將成陌路
一去千里
在暮靄里
向你深深地俯首
請為我珍重
盡管他們說 世間種種
最後終必 終必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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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友人書
那辜負了的
豈僅是遲遲的春日
那忘記了的
又豈僅是你我的面容
那奔騰著向眼前涌來的
是塵封的日 塵封的夜
塵封的華年和秋草
那低首斂眉徐徐退去的
是無聲的歌
無字的詩稿
野 風
就這樣地俯首道別吧
世間哪有什麽真能回頭的
河流呢
就如那秋日的草原 相約著
一起枯黃萎去
我們也來相約吧
相約著要把彼此忘記
只有那野風總是不肯停止
總是惶急地在林中
在山道旁 在陌生的街角
在我斑駁的心中掃過
掃過啊 那些紛紛飄落的
如秋葉般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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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 歌
今生將不再見你
只為 再見的
已不是你
心中的你已永不再現
再現的 只是些滄桑的
日月和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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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 口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從此生根
浮雲白日 山川庄嚴溫柔
讓我與你握別
再輕輕抽出我的手
華年從此停頓
熱淚在心中匯成河流
是那樣萬般無奈的凝視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別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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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怨的青春
在年青的時候
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
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她
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
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 那麽
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暇的美麗
若不得不分離
也要好好地說一聲再見
也要在心裡存著感謝
感謝她給了你一份記意
長大了之後 你才會知道
在驀然回首的一剎那
沒有怨恨的青春 才會了無遺憾
如山崗上那靜靜的晚月
鄉 愁
故鄉的歌 是一支清遠的笛
總在有月亮的晚上 響起
故鄉的面貌 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望
彷彿霧里的 揮手別離
離別後
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
永不老去
愛 你
在我心中盪漾的 是一片飄浮的雲
你盡管說吧 說你愛我或者不愛
你盡管去選擇那些難懂的字句
把它們反反復復地排列開來
你盡管說吧 朋友
你的心情 我都會明白
你盡管變吧 變得快樂或者冷漠
你盡管去試戴所有的復雜的面具
走一些曲折的路
你盡管去做吧 朋友
你的心情我都會明白
人世間 盡管有變遷
友朋里 盡管有難測的胸懷
我只知道 朋友
你是我最初和最後的愛
在迢遙的星空上 我是你的
我是你的
永遠的流浪者 用漂泊的一生
安靜的守護著
你的溫柔 和你的幸福
可是 朋友
漂流在恆星的走廊上
想你 卻無法傳遞
流浪者的心情啊
朋友 你可明白
愛你 永遠
與你同行
我一直想要 和你一起 走上那條美麗的山路
有柔風 有白雲 有你在我身旁
傾聽我快樂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實很微小 只要有過那樣的一個夏日
只要走過 那樣的一次
而朝我迎來的 日復以夜 卻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
還有那麽多瑣碎的錯誤 將我們慢慢地慢慢地隔開
讓今夜的我 終於明白
所有的悲歡都已成灰燼 任世間哪一條路我都不能
與你同行
暮 色
在一個年輕的夜裡
聽過一首歌
輕憐 纏綿
如山風拂過百合
再渴望時
卻聲息 寂滅
不見來蹤 一無來處
空留那月光 浸人肌膚
而在二十年後的一個黃昏里
有什麽與那一夜相似
竟而使那旋律翩然來臨
山鳴鼓應 直逼我心
回顧所來徑啊
蒼蒼橫著的翠微
這半生的坎坷啊
在暮色中
竟化為甜蜜的熱淚
蓮的心事
我 是一朵盛開的夏荷
多希望
你能看見現在的我
風霜還不曾來侵蝕
秋雨也未滴落
青澀的季節又已離我遠去
我已亭亭 不憂 也不懼
現在 正是
我最美麗的時刻
重門卻已深鎖
在芬芳的笑靨之後
誰人知我蓮的心事
無緣的你啊
不是來得太早 就是
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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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別哭泣
我已無詩
世間也再無飛花 無細雨
塵封的四季啊
請別哭泣
萬般 萬般的無奈
愛的餘燼已熄
重回人間
猛然醒覺那千條百條 都是
已知的路 已瞭然的軌跡
跟著人群走下去吧
就這樣微笑地走到盡頭
我柔弱的心啊
請試著去忘記 請千萬千萬
別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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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的畫像
當迎風的笑靨已不再芬芳
溫柔的話語都已沉寂
當星星的瞳子漸冷漸暗
而千山萬徑都絕滅蹤跡
我只是一棵孤獨的樹
在抗拒著秋的來臨
禪意(-)
當你沉默地離去
說過的或沒有說過的話 都已忘記
我將我的哭泣 也夾在書頁里
好像我們年少時的那幾朵茉莉
也許 會在多年後的一個黃昏里
從偶而翻開的扉頁中落下
沒有芳香 再無聲息
窗外 那時也許正落著細細的
細細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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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意(二)
當一切都已過去
我知道
我會把你忘記
心上的重擔卸落
請你 請你原諒我
生命原是要不斷地受傷和不斷地復原
世界 仍然是一個
在溫柔地等待著我成熟的果園
天 這樣藍
樹 這樣綠
生活 原來可以這樣的安寧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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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起時
霧起時 我就在你的懷里
這林間 充滿了濕潤的芳香
充滿了那不斷要重現的少年時光
霧散後
卻已是一生
山空湖靜
只剩下那 在千人萬人中
也絕不會錯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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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好大好大的藍花
二歲,住在重慶,那地方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金剛玻,記憶就從那裡開始。似乎自己的頭特別大,老是走不穩,卻又愛走,所以總是跌跤,但因長得圓滾倒也沒受傷。她常常從山坡上滾下去,家人找不到她的時候就不免要到附近草叢里撥撥看,但這種跌跤對小女孩來說,差不多是一種詭秘的神奇經驗。有時候她跌進一片森林,也許不是森林只是灌木叢,但對小女孩來說卻是森林,有時她跌跌撞撞滾到池邊,靜靜的池塘邊一個人也沒有,她發現了一種「好大好大藍色的花」,她說給家人聽,大家都笑笑,不予相信,那秘密因此封緘了十幾年。直到她上了師大,有一次到陽明山寫生,忽然在池邊又看到那種花,象重逢了前世的友人,她急忙跑去問林玉山教授,教授回答說是「鳶尾花」,可是就在那一剎那,一個持續了十幾年的幻象忽然消滅了。那種花從夢里走到現實里來。它從此只是一個有名有姓有譜可查的規規矩矩的花,而不再是小女孩記憶里好大好大幾乎用仰角才能去看的藍花了。
如何一個小孩能在一個普普通通的池塘邊窺見一朵花的天機,那其間有什麼神秘的召喚?三十六年過去,她仍然惴惶不安的走過今春的白茶花,美,一直對她有一種蠱惑力。
如果說,那種被蠱惑的遺傳特質早就潛伏在她母親身上,也是對的。一九四九,世難如漲潮,她倉促走避,財物中她撇下了家傳宗教中的重要財物「舍利子」,卻把新做不久的大窗簾帶著,那窗簾據席慕蓉回憶起來,十分美麗,初到台灣,母親把它張掛起來,小女孩每次睡覺都眷眷不舍的盯著看,也許窗簾是比舍利子更為宗教更為庄嚴的,如果它那玫瑰圖案的花邊,能令一個小孩久久感動的話。
三 十四歲的畫架
別人提到她總喜歡說她出身於師大藝術系,以及後來的比利時布魯塞爾的皇家藝術學院,但她自己總不服氣,她總記得自己十四歲,背著新畫袋和畫架,第一次離家,到台北師范的藝術科去讀書的那一段、學校原來是為訓練小學師資而設的,課程安排當然不能全是畫畫,可是她把一切的休息和假期全用來作畫了,硬把學校畫成「藝術中學」。
一年級,暑假還沒到,天卻炎熱起來,別人都乖乖的在校區里畫,她卻離開同學,一個人走到學校後面去,當時的和平東路是一片田野,她怔怔的望著小河兀自出神。正午,陽光是透明的,河水是透明的,一些奇異的倒影在光和水的雙重晃動下如水草一般的生長著。一切是如此喧嘩,一切又是如此安靜,她忘我的畫著,只覺自己和陽光已混然為一,她甚至不覺得熱,直到黃昏回到宿舍,才猛然發現,短袖襯衫已把胳膊明顯的劃分成棕紅和白色兩部分。奇怪的是,她一點都沒有感到風吹日曬,唯一的解釋大概就是那天下午她自己也變成太陽族了。
「啊!我好喜歡那時候的自己,如果我一直都那麼拚命,我應該不是現在的我。」
大四,國畫大師傅心畲來上課,那是他的最後一年,課程尚未結束,他已撒手而去。他是一個古怪的老師,到師大來上課,從來不肯上樓,學校只好將就他,把學生從三樓搬到樓下來,他上課一面吃花生糖.一面問:「有誰做了詩了?有誰填了詞了?」他可以跟別人談五代官制,可以跟別人談四書五經談詩詞,偏偏就是不肯談畫。
每次他問到詩詞的時候,同學就把席慕蓉推出來,班上只有她對詩詞有興趣,傅老師因此對她很另眼相看。當然也許還有另外一個理由,他們同屬於「少數民族」,同樣具有傅老師的那方小印上刻「舊王孫』的身分。有一天,傅老師心血來潮,當堂寫了一個「璞」字送給席慕蓉,不料有個男同學斜沖出來一把就搶跑了。當然,即使是學生,當時大家也都知道傅老師的字是「有價的」,傅老師和席慕蓉當時都嚇了一跳,兩人彼此無言的相望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老師的那一眼似乎在說:「奇怪,我是寫給你的,你不去搶回來嗎?」但她回答的眼神卻是:「老師,謝謝你用這么好的一個字來形容我,你所給我的,我已經收到了,你給我那就是我的,此生此世我會感激,我不必去跟別人搶那幅字了……」
隔著十幾年,師生間那一望之際的千言萬語仍然點滴在心。
四 當別人指著一株祖父時期的櫻桃樹
在歐洲,被鄉愁折磨,這才發現自己魂思夢想的不是故鄉的千里大漠而是故宅北投。北投的長春路,記憶里只有綠,綠得不能再綠的綠,萬般的綠上有一朵小小的白雲。想著、想著,思緒就凝縮為一幅油畫。乍看那樣的畫會嚇一跳,覺得那正是陶淵明的「停雲,思親友也」的「圖解」,又覺得李白的「浮雲遊子意」似乎是這幅畫的注腳。但當然,最好你不要去問她,你問她,她會謙虛的否認,說自己是一個沒有學問沒有理論的畫者,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直覺的畫了出來。
那陣子,與法國斷交,她放棄了嚮往已久的巴黎,另外請到兩個獎學金,一個是到日內瓦讀美術史,一個是到比利時攻油畫,她選擇了後者,她說,她還是比較喜歡畫畫。當然,凡是有能力把自己變成美術史的人應該不必去讀由別人繪畫生命所累積成的美術史。
有一天,一個歐洲男孩把自家的一棵櫻桃樹指給她看:
「你看到嗎?有一根枝子特別彎.你知道樹枝怎麼會彎的?是我爸爸坐的呀!我爸爸小時候偷摘櫻桃被祖父發現了,祖父罰他,叫他坐在樹上,樹枝就給他壓彎了,到現在都是彎的。」
說故事的人其實只不過想說一段輕松的往事,聽的人卻別有心腸的傷痛起來,她甚至忿忿然生了氣。憑什麼?一個歐洲人可以在平靜的陽光下看一株活過三代的樹,而作為一個中國人卻被連根拔起,「秦時明月漢時關」,竟不再是我們可以悠然回顧的風景!
那憤怒持續了很久,但回台以後卻在一念之間渙然冰釋了,也許我們不能擁有祖父的櫻桃樹,但植物園里年年盛夏如果都有我們的履痕,不也同樣是一段世緣嗎?她從來不能忘記玄武湖,但她終於學會珍惜石門鄉居的翠情綠意以及六月里南海路上的荷香。
五 驃悍
「那時候也不曉得怎麼有那麼大的勇氣,自己抱著上五十幅油畫趕火車到歐洲各城裡去展覽。不是整幅畫帶走,整幅畫太大,需要雇貨車來載,窮學生哪有這筆錢?我只好把木框拆下來,編好號,綁成一大扎,交火車托運。畫布呢?我就自己抱著,到了會場,我再把條子釘成框子,有些男生可憐我一個女孩子沒力氣,想幫我釘我還不肯,一徑大叫:『不行,不行,你們弄不清楚你們會把我的東西搞亂的!』」
在歐洲,她結了婚,懷了孩子,贏得了初步的名聲和好評,然而,她決定回來,把孩子生在自己的土地上。
知道她離開歐洲跑回台灣來,有位親戚回台小住,兩人重逢,那親戚不再說話,只說:「咦,你在台灣也過得不錯嘛!」
「作為一個藝術家當然還是生活在自己的土地上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在車里,車在台北石門之間的高速公路上,她手握方向盤,眼睛直朝前看而不略作回顧。
「他開車真『驃悍』,象蒙古人騎馬!」有一個叫孫春華的女孩子曾這樣說她。
驃悍就驃悍吧!在自己的土地上,好車好路,為什麼不能在合法的矩度下意氣風發一點呢?
六 跟荷花一起開畫展
「你的畫很拙,」廖老師這樣分析她:「你分明是科班出身(從十四歲就在苦學了)!你應該比別人更容易受某些前輩的影響,可是,你卻拒絕所有的影響,維持了你自己。「』
廖老師說的對,她成功的維持了她自己,但這不意味著她不喜歡前輩畫家。相反的,正是因為每一宗每一派都喜歡,所以可以不至於太迷戀太沉溺於一家。如果要說起她真的比較喜歡的畫,應該就是德國杜勒的銅版畫了。她自己的線條畫也傾向於這種風格,古典的、柔挺斷卻根根清晰分明似乎要一一「負起責任」來的線條,讓人覺得彷彿是從慎重的經籍里走出來的插頁。
「我六月里在歷史博物館開畫展,剛剛好,那時候荷花也開了。」
聽不出她的口氣是在期待荷花?抑是畫展?在荷花開的時候開畫展,大概算是一種別致的聯展吧!
畫展里最重要的畫是一系列鏡子,象荷花拔出水面,鏡中也一一綻放著華年。
七 千鏡如千湖,千湖各有其鑒照
「這面鏡子我留下來很久了,因為是母親的,只是也不覺得太特別,直到母親從外國回來,說了一句:『這是我結婚的時候人家送的呀!』我才嚇了一跳,母親十九歲結婚,這鏡子經歷多少歲月了?」她對著鏡子著迷起來。
「所謂古董,大援款是這么回事吧,大概背後有一個細心的女人,很固執的一直愛惜它,愛惜它,後來就變成古董了。」
那面小梳妝鏡暫時並沒有變成古董,卻幻成為一面又一面的畫布,象古神話里的法鏡,青春和生命的秘鑰都在其中。站在畫室中一時只覺千鏡是千湖,千湖各有其鑒照。
「奇怪,你畫的鏡子怎麼全是這樣橢圓的、古典的,你沒有想過畫一長排鏡子,又大又方又冷又亮,舞蹈家的影子很不真實的浮在裡面,或者三角組合的穿衣鏡,有著「花面交相映』的重復。」
「不,我不想畫那種。」
「如果畫古銅鏡呢?那種有許多雕紋而且照起人來模模糊糊的那一種。」
「那倒可以考慮。」
「習慣上,人家都把畫家當作一種空間藝術的經營人,可是看你的畫讀你的詩,覺得你急於抓住的卻是時間。你怎麼會那樣迷上時間的呢?你畫鏡子、作畫荷花、你畫歐洲婚禮上一束白白香香的小蒼蘭,你畫雨後的彩虹(雖說是為小孩畫的)你好像有點著急,你怕那些東西消失了,你要畫下的寫下的其實是時間。」
「啊,」她顯然沒有分辨的意思:「我畫鏡子,也許因為它象徵青春,如果年華能倒流,如果一切能再來一次,我一定把每件事都記得,而不要忘記……」
「我仍然記得十九歲那年,站在北投家中的院子里,背後是高大的大屯山.腳下是新長出來的小綠草,我心裡疼惜得不得了,我幾乎要叫出來;『不要忘記!不要忘記!』我是在跟誰說話?我知道我是跟日後的『我』說話,我要日後的我不要忘記這一剎!」
於是,另一個十九年過去,魔術似的,她真的沒有忘記十九年前那一剎時的景象。讓人覺得一個凡人那樣哀婉無奈的美麗祝告恐怕是連天地神明都要不忍的。人類是如此有限的一種生物,人類活得如此粗疏懶慢,獨有一個女子渴望記住每一剎間的美麗,那麼,神明想,成全她吧!
連你的詩也是一樣,象《悲歌》里:
今生將不再見你
只為再見的
已不是你
心中的你己永不再現
再現的只是些滄桑的
日月和流年
《青春》里:
遂翻開那發黃的扉頁
命運將它裝訂得極為拙劣
含著淚 我一讀再讀
卻不得不承認
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
而在《時光的河流》里:
啊 我至愛的 此刻
從我們床前流過的
是時光的河嗎
「我真是一個捨不得忘記的人……」她說。
(誠如她在《藝術品》那首詩中說的:是一件不朽的記憶,一件不肯讓它消逝的努力,一件想挽回什麼的慾望。)
「什麼時候開始寫詩的?」
「初中,從我停止偷抄二姐的作文去交作業的時候,我就只好自己寫了。」
八 牧歌
記得初見她的詩和畫,本能的有點趑趄猶疑,因為一時決定不了要不要去喜歡。因為她提供的東西太美,美得太純潔了一點,使身為現代人的我們有點不敢置信。通常,在我們不幸的經驗里,太美的東西如果不是虛假就是浮濫,但僅僅經過一小段的掙扎,我開始喜歡她詩文中獨特的那種清麗。
在古老的時代,詩人「總選集」的最後一部分,照例排上僧道和婦女的作品,因為這些人向來是「敬陪末座」的。席慕蓉的詩齡甚短(雖然她已在日記本上寫了半輩子),你如果把她看作敬陪末座的詩人也無不可,但誰能為一束七里香的小花定名次呢?它自有它的色澤和形狀,席慕蓉的詩是流麗的、聲韻天成的,溯其流而上,你也許會在大路的盡頭看到一個蒙古女子手執馬頭琴,正在為你唱那淺白曉暢的牧歌。你感動,只因你的血中多少也摻和著『徑萬里兮度沙漠」的塞上豪情吧!
『貳』 席慕蓉《夏天的日記之五》賞析
席慕蓉的散文《獨白》
《獨白》一文是對人生的感悟,人活著所付出的努力難道僅僅是為討得人們的歡心、博得他人的贊許嗎?我們不要戰戰兢兢套入這種模式和桎梏中,到頭來你已不是你了,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它將制約你的發展。
《獨白》一文還告誡讀者要珍惜時光,人生有著各個不同的階段,各個階段都會有「落幕」時,每個階段都不可能十全十美,雖然已經「落幕」,但是在「落幕後,可以不斷地去彌補前一階段的不足,使自己能有一個提高,有一個飛躍,趨於完美。這樣才能減緩時光流逝的步伐。作者在文中說的相當好「這世間並沒有分離與衰老的命運,只有肯愛與不肯去愛的心」。分離與衰老是事物發展的客觀規律,它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只要你肯愛惜時間,珍惜時間,你就能留住時間的步伐,使你變得年輕起來。
當你走過一段又一段的人生之路,愴然回顧走過的路,不會因此而後悔和懊惱。路在你的腳下,命運掌握在你自己的手裡,只有把握機遇,勇於向前,努力拚搏,成功就在眼前。(曉鳴)
獨白
席慕蓉
1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一切都發生在回首的剎那。
我的徹悟如果是緣自一種迷亂,那麼,我的種種迷亂不也就只是因為一種徹悟?
在一回首間,才忽然發現,原來,我的一生的種種努力,不過只是為了周遭的人都對我滿意而已。為了要博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的桎梏。
走到中途,才忽然發現,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2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他們說,在這世間,一切都必須有一個結束。
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知道時光的涵意,不是所有的人都懂得珍惜。太多的人喜歡把一切都分成段落,每一個段落都要斬釘截鐵地宣告落幕。而世間有多少無法落幕的盼望,有多少關注有多少心思在落幕之後也不會休止。我親愛的朋友啊!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察覺,那生命里最深處的泉源永遠不會停歇。這世間並沒有分離與衰老的命運,只有肯愛與不肯去愛的心。
湧泉仍在,歲月卻飛馳而去。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3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而在那高高清涼的山上,所有的冷杉仍然都繼續向上生長。
在那一夜,我曾走進山林,在月光下站立,悄悄說出,一些對生命的極為謙卑的憧憬。
那夜的山林都曾含淚聆聽,聆聽我簡單而有美麗的心靈,卻無法向我警告,那就在面前窺伺著的種種曲折變幻的命運。
目送著我逐漸遠去,所有的冷杉都在風里試著向我揮手,知道在路的盡頭,必將有愴然回顧的時候。
愴然回顧,只見煙雲流動,滿山郁綠蒼藍的樹叢。
一切都結束在回首的剎那。
把向你借來的筆還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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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使朋友們能了解席慕蓉,學習她的作品。從網上搜索了有關簡介,貼在此處以供學習時的參考。
席慕蓉的故事 席慕蓉是台灣著名的女詩人、女畫家和女散文家。她是蒙古族,外婆是個能騎善射的王族的公主。母親是這個貴族家庭出身的小姐。她原籍是內蒙古哈爾盟安旗人。席慕蓉一九四五年十月在父親的軍旅生活中,出生於四川省。
她先後畢業於台北師范藝術科,台灣師范大學藝術系。一九六三年從台灣大藝術系畢業後,教了一年的書,於一九***提得力於在比利時的布魯爾塞皇家藝術學院讀書。一九六九年在該學院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返回台灣。
由席慕蓉的上述簡單經歷來看,她是學繪畫的,而且從小就將自己的愛和生命都溶入了繪畫事業。她如今在西德波恩大學當教授的爸爸席振鐸先生回憶起席慕蓉童年的情況時說:「她總是把錢都買了顏料,平日就穿了姐姐的舊衣裳到處去寫生。深夜,我總是常起來呵責她趕快熄燈睡覺。……」
由於熱愛繪畫,風里雨里到處去寫生,去尋找畫景,因而無暇修飾,久而久之,把自己練成了一個假小子的形象:「我永遠是家裡那個假想的男孩。甚至在弟弟出生了以後,我也總是軍服夾克什麼的的站在那裡,旁邊坐著三個穿著由很多花邊的綴成了裙子的妹妹們,她們一個個都有著一頭捲曲蓬鬆如去霧般的披肩長發……」席慕蓉姊妹四個,大姐席慕德,二姐席慕萱,她是老三,下面有個妹妹叫席慕華。在她的小弟弟還未出生前,家裡人總想有個男孩子,想之不到就由這個繪畫中練出像男孩性格的席慕蓉來假扮。席慕蓉也自樂以假充真邀得過多的恩寵。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練繪畫還附帶地給自己帶來了這點福氣… 席慕蓉簡介一九四三年
農歷十月十五日生於四川重慶城郊金剛坡,祖籍內蒙古察哈爾盟明安旗
一九四八年
於南京入小學一年級
一九四九年
遷至香港,入同濟中學附小
一九五一年
得校內四年級組作文比賽第一名
一九五三年
小學畢業,作文《我的自傳》被選登在校刊封底。升入同校初中一年級
一九五四年
遷至台灣,參加聯合招收插班生之考試,考入北二女(今中山女高)初中二年級。得國文科巢靜老師、董秀老師及美術科楊蒙中老師之鼓勵甚多。開始在日記本上寫詩。購得第一本詩集為餘光中的《藍色的羽毛》
一九五五年
得校內初三組國文閱讀比賽第一名
一九五六年
入台北師范藝術科,正式開始習畫,啟蒙老師為孫立群老師、周瑛老師。三年內皆參與《北師青年》之編輯工作。在校刊上以夏采之筆名發表散文及詩。在校外教育刊物上發表詩作,投稿《自由青年》,亦獲發表。校內演講、辯論及論文比賽均曾獲得第一名
一九五九年
入師大藝術系。素描從陳慧坤、袁樞真老師,水彩從馬白水、李澤藩老師,油畫從李石樵、廖繼春老師,國畫從林玉山、吳詠香、黃君璧、張德文老師
一九六○年
水彩《靜物》一幅入選全省美展
一九六三年
得台北婦女協會舉辦全省青年美術比賽水彩第三名。師大畢業美展油畫第三名,水彩第二名。師大畢業,任教北市仁愛初中。參加皇冠難忘人物徵文,以蕭瑞為筆名,《紀念品》一文得佳作
一九**年
到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進修,入油畫高級班。因入學成績優異,直接升入二年級就讀,從師里昂·德浮斯教授
一九六五年
作品入選巴黎七十屆獨立沙龍,並參加八十一屆女畫家聯合沙龍,十屆國際婦女繪畫展等。同年應邀參加比京皇家歷史美術博物館舉辦之「中國當代畫家展」
一九六六年
二月得教授推薦,在比京艾格蒙畫廊舉行第一次個人畫展。比國七大報畫評均予以評介。應邀參加三十一屆海洋畫家展覽。七月以第一名成績畢業。得最佳優等第一獎、杜特龍·德·特利基金會獎、布魯塞爾市政府頒發之金牌獎及比利時王國金牌獎
一九六七年
進入克勞德·李教授之銅版畫畫室,專習蝕刻銅版畫一年。參加在比京舉行之「歐洲藝展」,得歐洲美協等頒發之兩項銅牌獎。在瑞士佛利堡大學舉行個人畫展。在瑞士溫特吐城舉行個人畫展。在比京可口可樂廠文化中心舉行個人畫展
一九六八年
在比京艾格蒙畫廊及號角畫廊同時舉行個人畫展
一九六九年
以蕭瑞為筆名,在《中央副刊》發表作品
一九七○年
以穆倫為筆名,在《聯合副刊》發表作品。七月回台灣,任教新竹師專美術科。其後數年間應邀參加多次省級及國際性之美展。並以蕭瑞、漠蓉、穆倫·席連勃等筆名投稿,作品多為散文。
一九七四年
在台灣國立歷史博物館國家畫廊舉行回台後第一次個人畫展
一九七六年
參加聯合報第一屆小說獎,以千華為筆名,《生日蛋糕》一文得佳作
一九七七年
在台中美國新聞處舉行個人畫展。十月在皇冠雜志上開始發表《詩的畫,畫的詩》專欄
一九七九年
四月開始研究激光繪畫。五月在台北德國文化中心舉行個人畫展。七月《畫詩》同皇冠雜志社出版。十一月開始在《女性》雜志撰寫幼兒美術教育專欄《寫給年輕母親的信》。十二月在台北太極藝廊舉行個人畫展,為台灣首次激光繪畫之展出。詩作開始在《聯合副刊》發表
一九八○年
繼續研究激光繪畫,發表論文,並以版畫及油畫之形式展出。七月長詩《我母、我母》在幼獅文藝發表。開始畫三百號油畫《荷》
一九八一年
一月以激光版畫參加在美國聖地亞哥舉行之激光藝術聯展。詩作發表於《聯合副刊》、《中國時報》、《中華日報》、《幼獅文藝》、《台灣時報》、《台灣日報》、《自由小報》、《中華文藝》及《陽光小集》。四月長詩《愛的名字》在《台灣時報》發表。六月在台灣國立歷史博物館國家畫廊舉行個人畫展,為父親七十壽辰之賀禮。展出《鏡子連作》及三百號之《荷》。九月詩集《七里香》由大地出版社出版,一個月內再版。十月應邀擔任全省美展油畫部評審委員。十二月《出塞曲》得唱片類最佳作詞金鼎獎
一九八二年
三月散文集《成長的痕跡》及《畫出心中的彩虹》由爾雅出版社出版,十二月《雷射藝術導論》由台灣雷射推廣協會出版。
一九八三年
二月詩集《成長的痕跡》及《畫出心中的彩虹》由大地出版社出版。七月與曉風、愛亞合著《三弦》小品文集由爾雅出版社出版。十月散文集《有一首歌》由洪範書店出版。
一九八四年
於東海大學美術系開《素材研究》課程。開始野生植物之寫生旅行,用針筆、鉛筆、淡彩及粉彩作記錄。開始作雷射鵰刻之實驗。
一九八五年
三月與劉海北合著散文集《同心集》由九歌出版社出版,心岱作序。六月在阿波羅畫廊及皇冠藝術中心舉行畫展,於阿波羅畫廊展出四年來之作品——《夜色系列》及荷花人體等油畫。於皇冠藝文中心展出二十年來油畫及素描作品回顧展。七月應邀赴港參加文藝夏令營。十月散文集《寫給幸福》由爾雅出版社出版。
一九八六年
繼續野生植物之寫生旅行,登石門山初識台灣高山植物。四月與陳其茂、楚戈作三人巡迴聯展,於數縣市文化中心展出。七月應香港浸會學院之邀,赴港演講。八月開始寫作三百行長詩《夏夜的傳說》。十月開始作單色《山水系列》之油畫。
一九八七年
元月詩集《時光九篇》由爾雅出版社出版。四月《時光九篇》獲中興文藝獎章新詩獎。五月與楚戈、蔣勛三人聯展於台北敦煌藝術中心並出版《山水》畫集。五月母逝。六月底應美西華人學會年會之邀赴洛杉磯演講。七月參加舊金山東風書店書展「以文會友」座談會。十月開始作《荷的連作》系列油畫。
一九八八年
三月詩及散文合集《在那遙遠的地方》由圓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攝影部分為林東生之作品。七月赴印尼 里島作荷花寫生。九月應邀赴新加坡《南華早報》「讀書月」之演講。
一九八九年
一月散文及素描集《信物》由圓神出版社出版。三月散文及素描集《寫生者》由大雁出版社出版。四月在阿波羅畫廊舉行個展,並應邀赴新港展覽。八月與女芳慈赴歐洲游覽。九月前往父親及先母的家鄉,初見蒙古高原。九月起應主編季季女士之邀,在《中國時報》人間版,發表還鄉系列——《我的家鄉在高原上》共十篇。十月起得友人之助,大量閱讀蒙古現代詩人的作品及蒙古歷史。
一九九○年
七月散文集《我的家鄉在高原上》由圓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攝影部分為王行恭之作品。同時亦出版編選之蒙古現代詩選《遠處的星光》。八月與子安凱赴歐洲游覽。九月重返蒙古高原,謁聖祖成吉思汗之陵。九月底前往蒙古烏蘭巴托和林故都。十月乘火車橫渡戈壁,正逢農歷八月十六月圓之夜。
一九九一年
在師院有一年之休假。四月在清韻藝術中心與楚戈、蔣勛三人聯展並出版《花季》畫集。五月散文集《江山有待》由洪範書店出版。六月應德國柏林藝術文化宮之邀赴柏林朗誦詩作。並應邀前往德國漢堡大學現代中國文學課程演講。七月陪同台灣文化訪問團一行十六人,應蒙古文化部之邀請前往烏蘭巴托參加建國七十年慶典活動。七月獲蒙古文化部長頒發之文化獎章。八月《江山有待》大陸版授權由廣州花城出版社出版,並獲悉僅花城一家出版之席慕蓉詩集發行已逾150萬冊。九月與北京中華版權代理公司簽約,委託代為處理大陸各省盜印及仿冒席慕蓉作品之嚴重侵權行為。九月再赴蒙古,訪問當地藝術家,並赴蒙古北部之庫蘇古泊采訪、攝影。
一九九二年
二月在《聯合報》副刊發表策劃已久之《蒙古文學專輯》。二月發表《細看蒙古》之幻燈片,並與汪其楣、樊曼儂、王行恭及蔣勛作蒙古之專題演講。四月邀請蒙古民間音樂工作者來台訪問錄音。五月應邀參加在台北舉行之《蒙古文化國際研討會》,並發表論文《從詩的創作看蒙古當代知識分子》。六月在台北清韻藝術中心個展,並出版《涉江采芙蓉》畫集。六月詩集《河流之歌》由東華書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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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叄』 圓明園十二生肖銅獸頭現分別在何處
圓明園十二生肖獸首的下落
北京時間26日凌晨3時許,編號為677的鼠首起價900萬歐元,最終以1400萬歐元拍出。兔首起價也是900萬歐元,最終也以1400萬拍出。
獸首下落
辰龍 下落不明
巳蛇 下落不明
酉雞 下落不明
戌狗 下落不明
北京圓明園管理處明確指出,對於歷史上被掠奪到海外的文物,中國對其擁有不可質疑的所有權;不贊同圓明園流散文物進入拍賣市場,也不贊同以「回購」方式買回被別人「掠走」的中國珍貴文物。這些文物理應歸還中國,回到它的「原生地」。
寅虎
20世紀80年代,中國台灣企業家蔡辰男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購得。2000年5月2日,中國保利集團以1544.475萬港元在蘇富比拍賣行購得,現存放於保利藝術博物館。
申猴
20 世紀80年代,中國台灣企業家蔡辰男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購得。2000年4月30日,中國保利集團以818.5萬港元在佳士得拍賣行購得,現存放於保利藝術博物館。
丑牛
20世紀80年代,中國台灣企業家蔡辰男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購得。2000年4月30日,中國保利集團以774.5萬港元在佳士得拍賣行購得,現存放於保利藝術博物館。
午馬
20世紀80年代,中國台灣企業家蔡辰男在蘇富比拍賣會上購得。2007年9月20日,全國政協常委、企業家何鴻燊博士以6910萬港元的創紀錄價格,成功購得並捐贈國家。
亥豬
1987年,被美國一家博物館購走。2003年,著名企業家何鴻燊博士出資收購,捐贈給保利藝術博物館收藏,終於回到祖國。至於付出的資金數目,保利方面沒有透露,據說低於700萬港幣。
猴、牛、虎、豬、馬五尊銅首已經回歸祖國。
『肆』 席慕容作家現在還在人世間嗎
當然在世啊!!!
『伍』 席慕蓉的資料
席慕蓉,蒙古族,著名詩人、散文家、畫家。席慕蓉全名是穆倫·席連勃,意即大江河,「慕蓉」是「穆倫」的諧譯。1943年農歷10月15日生於四川重慶城郊金剛坡,祖籍內蒙古察哈爾盟明安旗,1949年遷至香港,幼年在香港度過,後隨家飄落台灣,1956年入台北師范藝術科,1964年到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進修,入油畫高級班。1966年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於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1970年以穆倫為筆名,在《聯合副刊》發表作品。七月回台灣,任教新竹師專美術科。其後數年間應邀參加多次省級及國際性之美展。並以蕭瑞、漠蓉、穆倫·席連勃等筆名投稿,作品多為散文。1989年九月前往父親及先母的家鄉,初見蒙古高原。
席慕蓉十四歲起致力於繪畫,曾任台灣新竹師范學院教授多年,至今仍視之為主要職業。作為專業畫家,席慕蓉曾在國內外個展多次,曾獲比利時皇家金牌獎、布魯塞爾市政府金牌獎、歐洲美協兩項銅牌獎、金鼎獎最佳作詞及中興文藝獎章新詩獎等。寫詩只是作為累了一天之後的休息。她寫詩,為的是「紀念一段遠去的歲月,紀念那個只曾在我心中存在過的小小世界」。一個「真」字熔鑄於詩中而又個性鮮明。在她的詩中,充滿著一種對人情、愛情、鄉情的悟性和理解。著作有詩集、散文集、畫冊及選本等五十餘種,讀者遍及海內外。近十年來,潛心探索蒙古文化,以原鄉為創作主題。2002年受聘為內蒙古大學名譽教授。新作《席慕蓉和她的內蒙古》即用優美的文字和親手拍攝的照片,記錄了席慕蓉自1989年與「原鄉」邂逅後,17年來追尋游牧文化的歷程。
【寫作風格】
慕容的散文詩中表現出來,如幻似夢,似有若無,又遠又近的境界.
人存不存在前生?我們就不用去做科學的探討與論斷了,僅就<前緣>一文而言,詩人是借前生的存在來表達她對相悅者熾烈的愛戀.
這愛戀曾被忽視:"你若曾是江南采蓮的女子,我比是你皓腕下錯過的那一朵.
這愛戀含著埋怨:"你若曾是那逃學的頑童,我必是從你袋中掉落的那顆嶄新的彈珠,在路旁的草叢里,目送你毫不知情地遠去.
這愛戀甘願犧牲:"你若是面壁的高僧,我必是殿前的那一炷香.焚燒著,陪伴你過一段靜穆的時光.
三個並列的意象,均用詞精美,格調清新,特別是把相悅者與自己放在不平等的地位,突出了己方的主動與猛烈,極大的增強了情感的穿透力.
正因為如此,"今生相逢,總覺得有些前緣未了,卻又很恍惚,無法仔細地去辨認,無法一一地向你說出."這無法分辨,無法述說之情,就起了如幻似夢,似有若無的作用.
也因為將此生與前生交錯描寫,給我的感覺是又遠又近,遠近界限難以劃分,現實與理想難以劃分,心相與理析難以劃分.
【寫作技法】
一、前言
席慕容,一位來察哈爾盟明安旗的蒙古姑娘。她於一九八一年出版第一本新詩集《七里香》,在台灣颳起一陣旋風,其銷售成績也十分驚人。一九八二年,她出版了第一本散文集《成長的痕跡》,表現她另一種創作的形式,延續新詩溫柔淡泊的風格。
席慕蓉的詩作一直頗受矚目,然而近年來,她的詩作產量減少,散文作品不斷的增加,其中亦有異於詩作的特色,評論其詩作的文章頗多,其實席慕蓉的散文也有另外的風味。本文將以席慕容的散文作品為范圍,探討其特色與寫作技巧。其散文作品較特殊之處,如『花』在席作之中所佔地位十分重要,本文對此現象做一分析。另外,兼論席慕蓉的寫作技巧,如顏色的搭配、問句的運用、重覆句型的使用。
二、特色---花的描述及色彩的使用
席慕蓉散文作品中最大的特色有兩大方面,一為對花卉的描述,二為顏色的詞彙使用。在於「花」的描述上,各式各樣的花都能入文,其中又以荷花與她的關系最為密切。因為席慕蓉本身具有是畫家的身份,在顏色的運用上,自然比較於其他作家貼切,形成她的一種特色。
(一)花的描述
在席慕蓉的散文之中,除了人之外,便多以花作為對象,或將花朵穿插在字句之中隱含某種象徵意義。
整棵大樹上滿了白花,又厚又綠的深色葉子把白花襯得特別耀,老遠就看到了。…
好大的一棵樹,深植在海邊的山崖上,在幾十年之前,當那些渡海而來的人剛剛開始在這個小島上棲身之時,這處山崖之上,一定曾經長滿這一類的海岸植物吧?
我想當那一群人剛剛開始在這樹木底下搭建他們時小木屋時,一定以為這只是暫時的停留,以為不久就可以離開,所以才會蓋得這窘迫和雜亂無章的吧?
席慕蓉喜歡將某種花的特性和某種類型的故事相結合。雖然,花在故事之中,可能只是扮演物的靜的角色,卻佔有全文重要的地位。如在《有一首歌·花的極短篇》,席慕蓉寫下一對男女的故事,因曇花的綻放而開始,隨著曇花的凋落而結束。
好多年以後,每次聞到相同花香,女孩都會想起那個在月亮底下把曇花摘下的少年,他們從那夜以後就沒有再見面。
他不應該送她一朵曇花。聽人說,那是一種不幸的徵兆。
以故事形態表達出席慕蓉對花的感覺。花同時也扮演著觸媒的角色,對於讀者而言,即使不曾經歷類似或相同的情境,也可藉著席慕蓉筆下所營造的氣氛,有了更深的感覺,有著身歷其境的感覺,或許這也是席慕蓉作品始終被喜愛的因素之一。
每一位作家都有其最鍾愛的事物,席慕蓉特別鍾情於荷花。她畫荷花,也寫荷花。不過,她很少單獨的贊美荷花,她總是把荷跟人相連,或者藉由某件事情帶出荷花。在文學的批評上有所謂的『文如其人』的說法,特別強調作家的生活環境與作品的文風表現之間的關系。探討此現象與席慕蓉的關系,可以從席慕蓉的生活環境及成長過程之中尋得解答。
那天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植物園的荷池,站在滿池亭亭的蓮葉旁,空氣中充塞著一種模糊而又熟悉的清香,幼年時和父親同游玄武湖的記憶,在霎時都重現在眼前,陽光在霎時也變得柔和起來。我好像進入了一個不大一樣的世界,在那裡,時光滯留不前,我心中充滿了一種恍惚的鄉愁。
對我來說,讀詩和寫詩也和荷花荷葉一樣,每次都能把我領進那一個不大一樣的也界裡面去,在那裡,心中沒有任何的負擔,我只是喜歡反覆溫習那一種恍惚的甜蜜和憂傷。
涉江采芙蓉的時代,荷葉與荷花應該就是這個模樣了吧。荷,真是我的鄉愁,對一個古遠的時代與古遠的愛情的鄉愁。
不知道是看多了畫中的荷,還是在古遠的日子裡曾多次涉江采芙蓉,總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荷花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友人,並且,在初識的一次就是一見傾心,不忍離去,就這過了幾千年。
東坡獨愛清風與明月,周敦頤有〈愛蓮說〉,對作家而言,自己青睞的事物,,鍾愛的一件事,喜歡的一個東西,不單只是字面上的解釋,重要的是深層意義及它與作家能夠相遇相通的一股默契,『荷花』對席慕蓉而言正是如此。
席慕蓉出版了一本完全以寫荷,詠荷為內容的書,名之為《信物》。這本書的內容是用以席慕蓉的文章和針筆畫來交叉營造全書的氣氛,顯出對荷花的贊頌與熱愛。她不僅客觀仔細的寫景,也主觀的寫情,使整個作品呈現情景交融的感覺,物我合一的情境。
我每天早上都去端詳它,看著它的顏色從敷著一層青綠的暗紫,慢慢轉成水紅轉成柔粉再轉成灰白,看它的花瓣從緊密的蓓蕾到微綻到盛放再凋落,彷彿是看著一個生命從青澀的少年逐日逐日走到最後。
原來,原來時間就是這樣過去了的。所有的日子越走越遠越黯淡,只有在蓮花盛開的時候,那些記憶,那些飄浮在它們周遭的記憶才會再匆匆趕回來帶著在當時就知道已經記住了的,或者多年以來一直以為已經忘了的種種細節。
在席慕蓉所寫荷的作品內容中,人、事、時、地常常是相同的,她卻用不同的字句去描述,從各個角度切入,寫出完全不同的味道和感覺。如〈花之音〉和〈蓮池〉都在寫林玉山先生八十年回顧展中一張巨幅的荷花寫生。在〈花之音〉中,她被這幅畫吸引,因而請問林玉山先生,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畫成的?
老師說那個時他剛剛日本回到台灣,和年輕友人一起,兩個人到嘉義附近的山裡,在一處荷花池旁住了好幾天
老師又說:『那個時候,年紀輕,對任何事物都想一探究竟,我們聽人說荷花剛開的時候最美,並且花開的時候有聲音,所以兩個人就在池旁和衣睡了一個晚上,天還沒亮時就起來守著花開,等著聽花開的聲音。』
我從來不知道荷花開的時候有聲音,老師那天真的聲到了嗎?
『聽到了。是很輕,很細微的聲音,但是可以聽得到。………』
在〈蓮池〉一文中,她采倒鈙的鋪陳方式,將時間拉到林玉山先生聽荷花的昭和五年七月,逐字逐句慢慢述說一個發生在日據時代的故事,然後將場景拉回一九九一年的五月,也就是八十回顧展的會場。她寫到收藏這幅畫作的張家,將這幅『蓮池』呵護得無微不至。席慕蓉用她柔性的筆觸記錄下來巨幅荷花寫生的來源及歸處,同時也做了見證。
是一場難得遇合!
六十一年之後,一個初夏的正午,美術館里的展覽廳因為外面的炎炎烈日而顯得格外清涼,藝術家和他的畫作重新相遇。
當年那個站在池邊的年青畫者如今鬢發已如霜雪,目光卻依舊清亮,依舊深藏著那對生命與美的渴望,從他筆下一筆一筆畫出來的藝術品掛滿在美術館許多間展覽廳的牆上,他必須要帶領他的學生和觀眾一張一張地看過。
但是,在轉身之前,在離開『蓮池』那張畫幅之前,白發的藝術家忽然停了一下,回首對那池蓮荷再看了一眼,才微笑著轉過身來帶領著我們繼續往前走過去了。
老師,您是不是聽見了什麼聲音?
〈花之音〉出版於一九八九年,〈蓮池〉是作者一九九六年的新作,相同的一段往事,在隔了將近七年,席慕蓉以不同的表現手法,再次呈現她心中的感動,若不是對荷花的深深愛戀,如何能夠經歷長時間而不遺忘!
席慕蓉曾在《成長的痕跡·自序》中提及:『我是一個喜歡「回顧」的人』。這也印證了她的作品中不時出現充滿回顧的意味,除前所舉〈蓮池〉的例子外。對於小時候父親帶她去玄武湖看荷花一事,也常常出在文中。用不同的筆法,切入時間的前後,雖然是同一件事,因不同角度的寫作方法,讓人不容易覺得膩。
玄武湖的黃昏,坐在父親腿間,父親雙手劃槳,
小船從柳蔭下出發,在長滿了荷花荷葉的湖上靜靜地流動。暮色使得一切都變得模糊和安靜。小手拿著一個飽滿的蓮蓬,在小小的胸懷中,人世間的幸福也正如蓮蓬一樣飽滿、蓮子一樣清香。
記憶里最早的荷,應該就是五歲時,父親帶我在玄武湖上泛舟時給時過我的那一個蓮蓬了。
父親的懷抱是那樣安全溫暖,能夠獨占父親的懷抱對於小小五歲的我一種忐忑的驚喜與驕傲,伴隨著記憶而來的,還有湖上一片昏黃微微帶著灰紫的暮色。
席慕蓉對於『花』的鍾愛,顯然成為她作品中一個鮮明的特點。對她而言,花是她記憶中最重要的行囊,在每株花的背後有著不舍的情感。而花也代表某件讓席慕蓉動心的事情,或者一個深深記憶的人物。這樣的作品很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自然是受人歡迎的。
而海棠花就是屬於年輕時母親的花。……而從沒有過那樣殘酷的戰爭,從來沒有過那樣連年的顛沛流離,從來沒有一個民族曾忍受過那樣多的苦難,於是那一代的少女沒有一個能實現她們的夢。……要買下來的,不僅是那盆花,還有那盆花里的良辰美景,那盆花里古老而芬芳的故國,而我終於明白了我母親的心。
所有的記憶都會隨著它的香氣出現在我眼前。我想,我愛的也許並不是花,而是所有逝去的時光。在每一朵花的後面,都有我珍惜的記憶。
又是好多年過去了,……玫瑰仍在,而所有屬於那個夏天的事物都會回來,我幾乎還可以聞得到林中松針在太陽下發出的清香。……
在花前,我是個知足的人。
(二)搭配顏色的運用
走進席慕蓉的花花世界,可以發覺她一貫的溫暖筆調,同時為畫家的她,在文中形容花的色彩,也較一般作家更為敏銳細膩,使得作品有更鮮活的感覺。其意象的建構有大半是建築在顏色的使用上,呈現給讀者的文章,不再只是死板平面的文字,而是一幅幅立體畫面。
是那個似曾相識的山林,滿山開著一種野花,長而直的花梗上綴著從紫紅到淺紅到純白的串串風鈴,襯著青綠的野草,和後面郁綠黑藍的森森,是一幅又一幅人讓人心醉的畫面。
整片草原一望無際,天地間除了蒼空的藍、雲朵的白、青草的綠和遠處丘陵上一些土石的褐黃以及幾株雜樹的灰綠之外。
茶褐的底色上畫著橫枝的菊花。枝幹墨綠,花瓣原來應該是潔白的,卻在畫家筆下帶著一層彷彿被時間慢慢染黃了的秋香色。
秋日下年和父親牽手走在波昂市郊,天氣不錯,路旁人家院子里的大樹金燦的,白色的細鞦韆安靜地垂掛在綠草地上。
他說這話的時候,正是風和日麗的夏日正午,太陽光從翠綠層層的高枝上灑下來,森林中有著一層綠玉般的光影〔21〕
天好乾凈,是那種澄藍,草好柔軟,是那個種細密的綠。穿著白色襯衫和灰色運動褲的男女同學散坐在樹下,風吹過來,羊蹄甲粉紫色的小花瓣就輕輕柔柔地落了下來
席慕蓉利用顏色搭配花卉的描寫,將所要傳達的抽象意念,明確且清晰的意象化。使得讀者在閱讀席慕蓉的作品時,非常容易進入她所想表達的情緒之中,顏色的功勞實不可沒。
三 寫作技巧
席慕蓉的寫作筆法擅長運用重覆的句型,使她的文章呈現舒緩的音樂風格而充滿了田園式的牧歌情調,在句法的經營上,除了著重整體的效果外,也追求詞藻的華美。她的文章都以人物作中心,在淺白的訴說里,很容易看出她的真誠,具有沖澹型散文的特點。
可能是同時身為詩人的關系,席慕蓉的散文會有意或無意的出現詩中才有的『跳躍感』,將散文中所需的連接詞省略,或使用字句的排列,將詩感融入散文之中,更是別有一番風味。
在席慕蓉的作品中『問句的使用』是一大特色,無論是在文中或文末出現,事實上,她想要表達出的可能是一種模糊、不確定的心態,她不僅在自問同時也在向讀者發問。尤其,當席慕蓉在使用問句時,通常不會只使用一次,常常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覆運用,連接而下,營造出一股沉重的氣氛將全文籠罩。
當年他們曾經向怎樣的一個女子揮手作別?在雪白的蘋果花下,或者在浮動著清香的山坡上,他們揮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樣一揮手就是三十多年的空白?
我也正一層一層地將我自己剝開,想知道,到底那一層才是真正的我呢?是那個快快樂樂的作著妻子,做著母親的婦人嗎?還是那個謹謹慎慎地做著學生,做著老師的女子呢?
是那個在畫室一筆一筆畫著油畫的婦人嗎?還是那個在燈下一個字一個字地記著日記的女子呢?
是那個在暮色里,手抱著一束百合,會無端落淚如雨的婦人嗎?還是那一個獨自騎著車,在迂迴的山路上,微笑地追著月亮走的女子呢?
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到底那一個我才是真正的我呢?而我對這個世界的熱愛與珍惜,又有誰能真正的明白?誰肯真正的相信呢?
六十年的時間在往前進行的時候真是一筆一筆,一幅一幅,一日又一日慢慢累積而成的,為什麼在回顧之時卻如急流賓士而過?
老師站在畫前心裡想的是什麼呢?
難道,這就是年少時的我所不能了解的人生嗎?
那個無憂無慮、理直氣壯的小野馬到那裡去了呢?
我能不能有足夠的智慧來越過眼前的困境?能不能重新回到那片寬廣寧靜的天空?能不能重新擁有那跑沙跑雪的獨嘶心情?還有,我那極為珍惜的,在創作上獨來獨往的生命?
在靜夜的燈下,我輕聲的問我自己,能還不能?
不斷地自問,也讓讀者有自問的機會,席慕蓉並沒有也不願意將答案訴諸於文字,因為同樣的問題,在不同的人、相異的時空環境都有可能出現不一樣的答案,她總是留了一些餘地,使讀者有想像、反思的空間。所以,席慕蓉的文章是言有盡時,意無窮際的。
四、結語
席慕蓉是抒情的,而作品中所運用的技巧更是表達出此一訊息,重覆的句型、問句的使用,文中充滿跳躍感,在不經意中仍有奇句,文體雖是散文,但詩的意味濃厚,這也是席慕蓉散文之作異於其它散文作家的。
『花』對於席慕蓉而言,不單單只花而已,而是已經被擬人化再出現作品之中,當它只是個靜物時,殊不知其實他是個旁觀者,當席慕蓉畫它時、寫它時,它像是她的知心好友,也從它身上得到回應『看花不是花』應該是席慕蓉的另類特色。
【主要著作】
《七里香》(詩歌)、《無怨的青春》(詩歌)、《時光九篇》(詩歌)、《邊緣光影》(詩歌)、《迷途詩冊》(詩歌)、《我折疊著我的愛》(詩歌)、《三弦》(小品)、《有一首歌》(散文)、《同心集》(散文)、《寫給幸福》(散文)、《江山有待》(散文) 、《席慕蓉和她的內蒙古》(攝影+文字)
【席慕蓉年譜】
一九四三年
農歷十月十五日生於四川重慶城郊金剛坡,祖籍內蒙古察哈爾盟明安旗 。
一九四八年
於南京入小學一年級 。
一九四九年
遷至香港,入同濟中學附小。
一九五一年
得校內四年級組作文比賽第一名 。
一九五三年
小學畢業,作文《我的自傳》被選登在校刊封底。升入同校初中一年級 。
一九五四年
遷至台灣,參加聯合招收插班生之考試,考入北二女(今中山女高)初中二年級。得國科巢靜老師、董秀老師及美術科楊蒙中老師之鼓勵甚多。開始在日記本上寫詩。購得第一本詩集為餘光中的《藍色的羽毛》。
一九五五年
得校內初三組國文閱讀比賽第一名 。
一九五六年
入台北師范藝術科,正式開始習畫,啟蒙老師為孫立群老師、周瑛老師。三年內皆參與《北師青年》之編輯工作。在校刊上以夏采之筆名發表散文及詩。在校外教育刊物上發表詩作,投稿《自由青年》,亦獲發表。校內演講、辯論及論文比賽均曾獲得第一名 。
一九五九年
入師大藝術系。素描從陳慧坤、袁樞真老師,水彩從馬白水、李澤藩老師,油畫從李石樵、廖繼春老師,國畫從林玉山、吳詠香、黃君璧、張德文老師。
一九六○年
水彩《靜物》一幅入選全省美展。
一九六三年
得台北婦女協會舉辦全省青年美術比賽水彩第三名。師大畢業美展油畫第三名,水彩第二名。師大畢業,任教北市仁愛初中。參加皇冠難忘人物徵文,以蕭瑞為筆名,《紀念品》一文得佳作 。
一九六四年
到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進修,入油畫高級班。因入學成績優異,直接升入二年級就讀,從師里昂·德浮斯教授。
一九六五年
作品入選巴黎七十屆獨立沙龍,並參加八十一屆女畫家聯合沙龍,十屆國際婦女繪畫展等。同年應邀參加比京皇家歷史美術博物館舉辦之「中國當代畫家展」。
一九六六年
二月得教授推薦,在比京艾格蒙畫廊舉行第一次個人畫展。比國七大報畫評均予以評介。應邀參加三十一屆海洋畫家展覽。七月以第一名成績畢業。得最佳優等第一獎、杜特龍·德·特利基金會獎、布魯塞爾市政府頒發之金牌獎及比利時王國金牌獎。
一九六七年
進入克勞德·李教授之銅版畫畫室,專習蝕刻銅版畫一年。參加在比京舉行之「歐洲藝展」,得歐洲美協等頒發之兩項銅牌獎。在瑞士佛利堡大學舉行個人畫展。在瑞士溫特吐城舉行個人畫展。在比京可口可樂廠文化中心舉行個人畫展。
一九六八年
在比京艾格蒙畫廊及號角畫廊同時舉行個人畫展。
一九六九年
以蕭瑞為筆名,在《中央副刊》發表作品。
一九七○年
以穆倫為筆名,在《聯合副刊》發表作品。七月回台灣,任教新竹師專美術科。其後數年間應邀參加多次省級及國際性之美展。並以蕭瑞、漠蓉、穆倫·席連勃等筆名投稿,作品多為散文。
一九七四年
在台灣國立歷史博物館國家畫廊舉行回台後第一次個人畫展。
一九七六年
參加聯合報第一屆小說獎,以千華為筆名,《生日蛋糕》一文得佳作。
一九七七年
在台中美國新聞處舉行個人畫展。十月在皇冠雜志上開始發表《詩的畫,畫的詩》專欄。
一九七九年
四月開始研究激光繪畫。五月在台北德國文化中心舉行個人畫展。七月《畫詩》同皇冠雜志社出版。十一月開始在《女性》雜志撰寫幼兒美術教育專欄《寫給年輕母親的信》。十二月在台北太極藝廊舉行個人畫展,為台灣首次激光繪畫之展出。詩作開始在《聯合副刊》發表。
一九八○年
繼續研究激光繪畫,發表論文,並以版畫及油畫之形式展出。七月長詩《我母、我母》在幼獅文藝發表。開始畫三百號油畫《荷》。
一九八一年
一月以激光版畫參加在美國聖地亞哥舉行之激光藝術聯展。詩作發表於《聯合副刊》、《中國時報》、《中華日報》、《幼獅文藝》、《台灣時報》、《台灣日報》、《自由小報》、《中華文藝》及《陽光小集》。四月長詩《愛的名字》在《台灣時報》發表。六月在台灣國立歷史博物館國家畫廊舉行個人畫展,為父親七十壽辰之賀禮。展出《鏡子連作》及三百號之《荷》。九月詩集《七里香》由大地出版社出版,一個月內再版。十月應邀擔任全省美展油畫部評審委員。十二月《出塞曲》得唱片類最佳作詞金鼎獎。
一九八二年
三月散文集《成長的痕跡》及《畫出心中的彩虹》由爾雅出版社出版,十二月《鐳射藝術導論》由台灣鐳射推廣協會出版。
一九八三年
二月詩集《成長的痕跡》及《畫出心中的彩虹》由大地出版社出版。七月與曉風、愛亞合著《三弦》小品文集由爾雅出版社出版。十月散文集《有一首歌》由洪範書店出版。
一九八四年
於東海大學美術系開《素材研究》課程。開始野生植物之寫生旅行,用針筆、鉛筆、淡彩及粉彩作記錄。開始作鐳射鵰刻之實驗。
一九八五年
三月與劉海北合著散文集《同心集》由九歌出版社出版,心岱作序。六月在阿波羅畫廊及皇冠藝術中心舉行畫展,於阿波羅畫廊展出四年來之作品——《夜色系列》及荷花人體等油畫。於皇冠藝文中心展出二十年來油畫及素描作品回顧展。七月應邀赴港參加文藝夏令營。十月散文集《寫給幸福》由爾雅出版社出版。
一九八六年
繼續野生植物之寫生旅行,登石門山初識台灣高山植物。四月與陳其茂、楚戈作三人巡迴聯展,於數縣市文化中心展出。七月應香港浸會學院之邀,赴港演講。八月開始寫作三百行長詩《夏夜的傳說》。十月開始作單色《山水系列》之油畫。
一九八七年
元月詩集《時光九篇》由爾雅出版社出版。四月《時光九篇》獲中興文藝獎章新詩獎。五月與楚戈、蔣勛三人聯展於台北敦煌藝術中心並出版《山水》畫集。五月母逝。六月底應美西華人學會年會之邀赴洛杉磯演講。七月參加舊金山東風書店書展「以文會友」座談會。十月開始作《荷的連作》系列油畫。
一九八八年
三月詩及散文合集《在那遙遠的地方》由圓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攝影部分為林東生之作品。七月赴印尼 里島作荷花寫生。九月應邀赴新加坡《南華早報》「讀書月」之演講。
一九八九年
一月散文及素描集《信物》由圓神出版社出版。三月散文及素描集《寫生者》由大雁出版社出版。四月在阿波羅畫廊舉行個展,並應邀赴新港展覽。八月與女芳慈赴歐洲游覽。九月前往父親及先母的家鄉,初見蒙古高原。九月起應主編季季女士之邀,在《中國時報》人間版,發表還鄉系列——《我的家鄉在高原上》共十篇。十月起得友人之助,大量閱讀蒙古現代詩人的作品及蒙古歷史。
一九九○年
七月散文集《我的家鄉在高原上》由圓神出版社出版,其中攝影部分為王行恭之作品。同時亦出版編選之蒙古現代詩選《遠處的星光》。八月與子安凱赴歐洲游覽。九月重返蒙古高原,謁聖祖成吉思汗之陵。九月底前往蒙古烏蘭巴托和林故都。十月乘火車橫渡戈壁,正逢農歷八月十六月圓之夜。
一九九一年
在師院有一年之休假。四月在清韻藝術中心與楚戈、蔣勛三人聯展並出版《花季》畫集。五月散文集《江山有待》由洪範書店出版。六月應德國柏林藝術文化宮之邀赴柏林朗誦詩作。並應邀前往德國漢堡大學現代中國文學課程演講。七月陪同台灣文化訪問團一行十六人,應蒙古文化部之邀請前往烏蘭巴托參加建國七十年慶典活動。七月獲蒙古文化部長頒發之文化獎章。八月《江山有待》大陸版授權由廣州花城出版社出版,並獲悉僅花城一家出版之席慕蓉詩集發行已逾150萬冊。九月與北京中華版權代理公司簽約,委託代為處理大陸各省盜印及仿冒席慕蓉作品之嚴重侵權行為。九月再赴蒙古,訪問當地藝術家,並赴蒙古北部之庫蘇古泊采訪、攝影。
一九九二年
二月在《聯合報》副刊發表策劃已久之《蒙古文學專輯》。二月發表《細看蒙古》之幻燈片,並與汪其楣、樊曼儂、王行恭及蔣勛作蒙古之專題演講。四月邀請蒙古民間音樂工作者來台訪問錄音。五月應邀參加在台北舉行之《蒙古文化國際研討會》,並發表論文《從詩的創作看蒙古當代知識分子》。六月在台北清韻藝術中心個展,並出版《涉江采芙蓉》畫集。六月詩集《河流之歌》由東華書局出版。
另外,席慕蓉所作的《貝殼》被人教版初一語文教材收錄;《鄉愁》被粵教版初三語文教材收錄。
『陸』 席慕蓉的簡介
席慕蓉,蒙古族人,全名是穆倫·席連勃,意即大江河;「慕容」是「穆倫」的諧譯。1943年農歷10月15日生於四川重慶城郊金剛坡,祖籍內蒙古察哈爾盟明安旗,1949年遷至香港,後隨家飄落台灣,1956年入台北師范藝術科,1964年到比利時布魯塞爾皇家藝術學院進修,入油畫高級班。1970年以穆倫為筆名,在《聯合副刊》發表作品。七月回台灣,任教新竹師專美術科。其後數年間應邀參加多次省級及國際性之美展。並以蕭瑞、漠蓉、穆倫·席連勃等筆名投稿,作品多為散文。1989年九月前往父親及先母的家鄉,初見蒙古高原。
十四歲起致力於繪畫,至今仍視之為主要職業。寫詩,只是作為累了一天之後的休息。她寫詩,為的是「紀念一段遠去的歲月,紀念那個只曾在我心中存在過的小小世界」。一個「真」字熔鑄於詩中而又個性鮮明。在她的詩中,充滿著一種對人情、愛情、鄉情的悟性和理解。主要著作:七里香[詩]、無怨的青春[詩]、三弦[小品]、有一首歌[散文]、同心集[散文]、寫給幸福[散文]、江山有待[散文]。 [www.365zn.com,點擊進入]
著作:
七里香[詩]、無怨的青春[詩]、三弦[小品]、有一首歌[散文]、同心集[散文]、寫給幸福[散文]、江山有待[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