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屋櫻花
『壹』 洗濯屋櫻花未增刪帶翻譯
洗濯屋櫻花未增刪帶The cherry blossom in the Laver has not been added。
櫻花動漫是一個看動漫的網頁,它沒有APP,只有網頁形式。但是在裡面可以看到很多動漫,包括一些被禁的動漫。
因此,"動漫"最早主要在日本動漫的愛好者中使用,用來指日本的動畫和漫畫。但隨著中國動畫和漫畫產業的發展,用來指中國的動畫和漫畫的場合也多了起來。
當今在中國大陸地區,有許多人將"動漫"的概念與"動畫"的概念混為一談,認為動漫就是動畫,這其實是一種錯誤的觀點。"動漫"確實可以簡化稱為"動畫",但"動漫"實際上是"動畫"和"漫畫"的結合稱呼,不全是只有動畫。
但是由於詞性的模糊和詞語本身具有的雙重屬性,會使人產生不同的誤解,進而產生各種各樣的分歧,所以在具體的作品的使用中應使用"漫畫"和"動畫"或是"漫改" "原漫漏豎緩畫動畫化"等加以區別。
『貳』 作文《留在記憶里的初一》,散文,速求!
那一年,我所就職的那家苟延殘喘的單位終於宣布破產。在絕境中,我揣著4000元積蓄來到省城,在W大學附近租了一個地下室內的單間。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復習備考,期待有一天能成為W大的研究生。這所聞名遐邇的學校,曾是我整個中學時代的夢想。
白天我必須起得很早才能在圖書館佔到一個座位。晚上我踩著月光回「家」。因為每天只在地下室度過七個小時的睡眠,所以我和鄰居們幾乎沒有什麼交往。我只知道他們身份復雜,有彈棉花的異鄉人,有做早餐的,有賣狗皮膏葯的。每晚回到地下室,他們都已熟睡,只有我對面的房間還亮著燈。
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我刻意保持了一份自閉,我不希望自己寧靜忙碌的備考被外人干擾。有時候我想,我大概是這里唯一一個還心存夢想的人。
一天晚上,天空難得下了場大雨。感謝這驟然而至的涼爽,我終於睡了一個悠然的長覺。醒來後我到地下室盡頭的水槽邊刷牙,發現住在我對門的那個身材單薄的女孩也在刷牙,動作幅度很大,急匆匆的樣子。我注意到她用一塊白手帕很隨意地將長發紮成一束,這種素潔簡練的裝扮使她有了一種干練和靈動的氣息。她比我先整理好內務,搶先一步跨出了地下室,我在路過她時被她撞了一下,手中的考研資料散落一地。她抱歉地朝我吐吐舌頭,蹲下幫我收拾,突然她抬起頭,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也是考研的嗎?」
一個「也」字讓我明白她是我的同路人。
不久,我們便熟絡起來。
這個叫駱小魚的女孩是山西人,中文大專畢業後自修了本科文憑,在一家雜志社做編輯。那家雜志沒什麼名氣,好幾次我說把你編輯的雜志帶來給我拜讀拜讀,她卻扭捏著不肯答應。她不是正式編制,雜志社給的待遇很苛刻,沒有底薪,每個月就指望著微薄的編輯費。她在生存的夾縫中刻苦學習,夢想著能進入W大讀研究生。白天幾乎沒有時間復習,她要不停地審稿,不停地催作者。每個夜晚是她學習的黃金期,這也是為什麼每晚我回到地下室,都發現對面的房間還亮著燈的原因。駱小魚刻苦的程度令我汗顏。她的英語單詞手冊已經被翻成破爛,而這樣的破爛她擁有兩本,一本是放在家裡看的,一本是在公交車上看的。她的夜宵一般只是一個麵包,為了節約時間,她連麵包的吃法都另闢蹊徑:她把蓬鬆的麵包捏成一團,這樣只需幾口就可以下肚。麵包被捏後,其實就成了一團死面,可她居然甘之若飴——或許她認為食物的口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夠提供足夠的營養和節約盡可能多的時間。
有一次,我對她說,我喜歡你的名字,小魚,很像我目前的生存狀態。她就肆無忌憚地笑,笑聲里有一種壓抑至久的釋放和蒼涼。那一瞬間,我領悟到我和她都是落魄潦倒卻保留著一份真性情的人,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安全很溫暖。
認識駱小魚一個月後,我無意間在報攤上看見她所就職的那家雜志。我饒有興趣地駐足翻看,是一家法律雜志,登著一些聳人聽聞的案件剖析和曖昧的訪談實錄。我終於明白駱小魚不願把雜志帶給我看的苦衷。她在雜志上署的不是原名,但我一眼就看出,那個叫「櫻花夢」的編輯應該就是她。
一本雜志,讓我看到了一個身處異鄉的弱小女子的自尊、無奈和夢想。站在八月炙熱的陽光里,我忽然有一種想落淚的感覺。
如果不是那個驚險的夜晚,我和駱小魚大概還要在逼仄陰暗的地下室住下去。
那天晚上我入睡後,迷迷糊糊中感覺到對門發出打鬧聲,我打開門,看見駱小魚正和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廝纏在門口,我大喝一聲:「你干什麼!」老頭看見我,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地下室。我從駱小魚斷斷續續的抽泣中明白了事情經過:她看書看到凌晨一點,然後出門洗臉刷牙,出來時她順手虛掩了門;回來時,就看見一個揀破爛的老頭正抱著她的電飯煲和單放機從房間里走出來,她當時腿都嚇軟了,但還是奮不顧身地和他廝打起來——因為那是她僅有的兩件值錢的寶貝。
這件事情使我們意識到這個地下室絕非久留之地。第二天,我們就在外面合租了一個套間,她住卧室,我住客廳。月租四百,兩人平攤。
我不知道自己對駱小魚的感情是從何時開始的,但這次搬家無疑是一個重要契機。合住之後,一種淡淡的情愫在我和她之間滋生蔓延著。兩個人一起看書,為了一道英語題的答案爭論半天;周末一起做飯,甚至,一起出門逛街。因為都是囊中羞澀的人,常常地,我們什麼都不買,就這么逛著看著把售貨員折磨得氣急敗壞——即使是這樣,依然讓我感到了一種平淡的幸福。
很快就到了冬天。我們考得非常如意。考研很費錢,當時我只剩下500元積蓄。我在一家皮包公司找了一份文秘的工作,薪水微薄,離住所也很遠。在那段清苦的日子裡,我每天的幸福都凝聚在踏進家門的那一刻:溫馨的燈光,冒著熱氣的電飯煲,駱小魚那並不美麗卻極富滲透力的笑容……很多次,看著眼前的情景,我的內心不禁有些恍惚,以為這真的是我的家,而那個坐在橘黃色燈光里等我回來的人,是我的妻。這種錯覺使我明白:我愛上她了。
考研成績終於出來了,我和駱小魚都考得很理想。那是一段陽光普照的日子,所有吃過的苦,在一夜之間全部得到了回報。三月,W大的櫻花正在怒放。周末,我和駱小魚結伴去賞櫻花。我給她照相,她站在櫻花樹下,我隱約可以看見她長發上系著的那塊白手帕。一朵櫻花隨風而落,靜靜地棲在她的肩頭,陽光給她的皮膚鍍上了一層檸檬色的光暈,她的雙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神采。那一刻我突然領悟到駱小魚的美,那是一種堅韌卻溫柔、滄桑卻純潔的美。
晚上,我們坐公交車回住所,駱小魚靠在我的肩頭上睡著了。汽車顛簸著,我努力調整坐姿以便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在汽車經過一個拐角時,一包東西從她口袋裡滑落出來。我微微側身將它撿起。是一包櫻花。白天在校園里,駱小魚用自己頭發上的手帕包了一些櫻花,說是要拿回家夾在書本里,以紀念這么多年來自己的心路歷程。
她的長發因為缺乏束縛而顯得有些凌亂,幾縷發絲甚至拂到我的臉上,我聞著她淡淡的發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把手帕放進自己口袋裡。決定暫時不把這塊手帕還給她,等我們都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要拿著這塊手帕,對她表明心跡。
車到站時,駱小魚才醒過來。她看見自己的頭枕在我肩上,立刻挺直了身子。下車後,她有些惆悵地說:「如果以後每天都這么開心就好了。」我嗯了一聲,心裡有一絲慌亂。
幸運的是,駱小魚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帕不見了,進房門後她就直接去洗漱,從衛生間出來時,我看見她的長發紮上了一塊新的手帕。
那夜,我睡得很晚。
那包手帕就壓在我枕頭下,淡淡的櫻花香盪漾在夜色中。我在黑暗中睜開眼,想著自己的心事。從小我就是靦腆的人,加上事業不順利,所以我一直沒有勇氣去尋找愛情。可是駱小魚,這個見證了我生命中最落魄時刻的女孩,卻在我的心海泛起了波瀾。
正當我沉浸在對愛情的美好遐想中時,命運正悄然露出波譎雲詭的一面。駱小魚復試發揮失常,名次急劇下滑;更慘的是,由於是同等學力,復試還沒開始,她就輸在了起跑線上——按照校方規定,同等學力考生要被扣去10分基準分。這樣一來,原本排名很靠前的她,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當時,她很痛苦,而我又何嘗不是?我很想對她說跟我走吧,可是,我是一介窮困書生,拿什麼來維持安定的生活?拿什麼來呵護她羸弱的雙肩?
忐忑、猶豫、彷徨。
終於,五月到了。我被錄取,駱小魚落榜。
九月,我如願跨進W大的校門。
但是,我並不快樂。
我永遠記得駱小魚離去的那一天。那天我一大早就上班去了,駱小魚留在家裡整理稿件。傍晚我回到家,發現她的房間里空空如洗。在客廳桌子上,放著W大的錄取通知書。
我去駱小魚所在的雜志社找她。他們告訴我,她辭職了,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這原本就是一個流動性很強的工作。
更讓我難過的是,我沒有駱小魚老家的通訊地址。
就這樣錯過了。
她留在我這里的,只剩下一塊白手帕,和幾朵已經萎黃的櫻花。
我在W大靜靜地讀了三年書,畢業後到廣州一家高校工作。閑暇時給時尚雜志寫文章,偶爾地,會去網上瀏覽徵稿信息。
那天,我看見一家山西報紙的約稿函。編輯的網名叫「櫻花夢」。
這個網名像一粒火種,瞬間將我的記憶點燃。那漫山的櫻花,那張掩映在櫻花中的笑顏,以及那個夜晚,從她口袋中滑落出來的手帕包。一切,都似乎近在咫尺,又遠隔天涯。
我給「櫻花夢」寫了一封電子郵件,對她說了一個男子怎樣將那個夜晚的秘密細密綿長地縫在記憶里。不久,我收到一封平信。信封上娟秀的字體是我所熟稔的。我在同事訝異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拆開信封。她在信中說——
「回山西後,我在一家報社工作,生活依然不安定。當時,報社老總的侄子對我很好,可我不喜歡這個人。一天晚上,我夢見自己坐在考場里,門突然被推開,房東搶走我的試卷,我大汗淋漓地醒來。擦掉眼角的淚水,我對自己說,就這樣吧,一切都該結束了。
「婚後的生活很平靜,報社解決了我的編制,我漸漸遠離了青春時代的夢想。
「我一直想告訴你,這么多年,生命中的瞬間,我只記得兩個,都和你有關。一個是那天夜裡你幫我趕走那個老頭,而另一個,是賞花那天回到家裡,我看見你口袋裡露出的半截白色手帕。那塊白色手帕,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秘密。
「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理解當時我內心裡希望與絕望交織的斗爭。事實上,從賞櫻花回來的那個夜晚開始,我一直在等待。我一直以為,你會在某個時刻把手帕還給我,並且對我說一句可以安定我一生的話。可是一直等到復試結果出來,我落榜了,你都沒有找我。其實那時,我心裡的希望仍沒有泯滅,我依然在等待,因為我不相信你是一個世俗的人。但我終究沒有等到。
「你的錄取通知書寄來的那天,是我幫你簽收的。在看到那張印著W大校徽的紅色信封時,我突然意識到你我之間已經有了距離。終於,我被自己古怪的自尊和矜持打敗了。我用了好幾個月,讓自己確信,你是不會拿著手帕來找我了;我又用了好多年,來將你遺忘。其實,這樣也好。真的,這樣也好……」
往事穿越無涯的時空,潮水般猝不及防地將我淹沒。恍然間,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彷彿又看見了那些包裹在手帕里的櫻花,我彷彿又聞到了在黑夜中暗涌著的花香。我多麼想告訴駱小魚,我們的錯過,只是緣於命運的輕佻作弄。然而,屬於我們的季節已經走過,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那個不曾開啟便已凋落的櫻花夢,在歲月的嘆息中寂寞轉身,留給我一抹如此靜默的背影。贊同0| 評論
向TA求助 回答者: afra0319 | 三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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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一年,我所就職的那家苟延殘喘的單位終於宣布破產.在絕境中,我揣著4000元積蓄來到省城,在W大學附近租了一個地下室的單間.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復習備考,期待有一天能成為W大的研究生.這所威名遐邇的學校,曾是我整個中學時代的夢想.
白天我必須起的很早才能在圖書館佔到一個座位,晚上我踩著月光回"家".因為每天只在地下室度過7個小時,所以我和鄰居們幾乎沒有什麼交往.我只知道他們身份蕪雜,有彈棉花的異鄉人,有做早餐的,有賣狗皮膏葯的.每晚回到地下室,他們都已熟睡,只有我對面的房間還亮著燈.
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我刻意保持著一份自閉,我不希望自己寧靜而又忙碌的生活被外人干擾.有時候我想,我大概是這里唯一還心存夢想的人.
一天晚上,難得地下了雨.感謝這驟然而至的涼爽,我終於睡了一個悠然的長覺.醒來後我到地下室盡頭的水槽邊刷牙,這時我看見住在我對門的那個身材單薄的女孩也在刷牙,動作幅度很大,急匆匆的樣子.我注意到她用一塊白色的手帕很隨意地將長發紮成一束,這種素潔簡練的裝扮使她有了一種干練和靈動的氣息.她比我顯畸理好內務,搶先一步跨出地下室,我從她身邊經過時被她撞了一下,手中的考研資料散落一地.她抱歉地朝我吐吐舌頭,蹲下幫我收拾,突然她抬起頭,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也是考研的嗎?"
一個"也"字讓我明白她是我的同路人.
不久,我們便熟絡起來.
這個叫駱小魚的女孩是山西人,中文大專畢業後自修了本科文憑,在一家雜志社做編輯.那家雜志沒什麼名氣,好幾次我說把你編輯的雜志帶回來給我拜讀一下,她卻扭捏著不肯答應.她不是正式員工,雜志社給她的待遇很苛刻,沒有底薪,每個月就指望著微薄的編輯費.她在生活的重壓下刻苦學習,夢想著能進入W大讀研究生.白天她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復習,因為要不停地審稿,不停地催作者.夜晚才是她的學習的黃金期,這也是為什麼每晚我回到地下室,都發現對面的房間還亮著燈的原因.駱小魚刻苦的程度令我汗顏,她的英語單詞手冊已經被翻成破爛,而這樣的破爛她有兩本,一本是放在家裡看的,一本是在公車上看的.她的夜宵一般只是一個麵包,為了節約時間,她連麵包的吃法都另闢蹊徑:她把蓬鬆的麵包捏成一團,這樣只需幾口就可以下肚.或許她認為食物的口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夠提供足夠的營養和盡可能地節約時間.
有一次,我對她說,我喜歡你的名字,小魚,很像我目前的生存狀態.她就肆無忌憚地笑,笑聲里有一種壓抑已久的蒼涼.那一瞬間,我領悟到我和她都是落魄潦倒卻保留著一份真性情的人,這種感覺讓我覺得很安全很溫暖.
認識駱小魚一個月後,我無意間在報攤上看見她所就職的那家雜志.我饒有興趣地駐足翻看,是一本法律雜志,刊登的都是一些聳人聽聞的案例剖析和曖昧的訪談實錄.我終於明白駱小魚不願意把雜志帶給我看的原因.她在雜志上署的不是原名,但我一眼就看出,那個叫"櫻花夢"的編輯就是她.
一本雜志,讓我看到了一個身處異鄉的弱小女子的自尊,無奈和夢想.站在八月炙熱的陽光里,我忽然有一種想落淚的感覺
二
如果不是那個驚險的夜晚,我和駱小魚大概還要在逼仄陰暗的地下室里住下去.
那天晚上我入睡後,迷迷糊糊中聽到對門傳出打鬧聲,我打開門,看見駱小魚正和一個蓬頭垢面的老頭廝打在門口,我大喝一聲:"你干什麼!"老頭看見我,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地下室.我從駱小魚斷斷續續的敘述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她看書看到凌晨一點,然後出門洗臉刷牙,出去時她順手虛掩了門,回來時,她看見一個撿破爛的老頭正抱著她的電飯煲和單放機從房間里走出來.她當時嚇的腿都軟了,但還是奮不顧身地和他廝打起來------因為那是她僅有的兩件值錢的東西.
這件事使我們意識到這個地下室絕非久留之地.第二天,我們在附近合租了一個套間,她住卧室,我住客廳,月租400元,兩人平攤.
我不知道自己對駱小魚的感情是從何時開始的,但這次搬家無疑是一個重要契機.搬家以後,一種淡淡的情愫開始在我們之間滋生蔓延著.
很快就到了冬天.我們考得非常理想.
考研很費錢,當時我只剩下500元積蓄.我在一家皮包公司找了一份文秘的工作,薪水微薄,離住所也很遠.在那段清苦的曰子里,我每天的幸福都凝聚在踏進家門那一刻:溫馨的燈光,冒著熱氣的電飯煲,駱小魚那並不美麗卻極富感染力的笑容......很多次,看著眼前的一切,我不禁有些恍惚,以為這真的是我的家,而那個坐在橘黃色燈光里等我回來的人,是我的妻.
這種錯覺使我明白,我愛上駱小魚了.
三
考研成績終於出來了,我和駱小魚考得都很理想.那是一段陽光普照的曰子,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報.3月,W大的櫻花正在怒放.周末,我和駱小魚結伴去賞櫻花.我給她照相,她站在櫻花樹下,我隱約可以看見她長發上系著的那塊白手帕.一朵櫻花隨風而落,靜靜地落在她的肩頭,陽光給她的皮膚鍍上了一層檸檬色的光暈,她的雙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神采.那一刻我突然領悟到駱小魚的美,那種美堅韌卻溫柔,滄桑卻純潔.
晚上,我們坐公車回住所,駱小魚靠著我的肩頭睡著了.汽車顛簸著,一包東西從她口袋裡滑落.我微微側身將它撿起.那是一包櫻花.白天在校園里,駱小魚用自己頭發上的手帕包了一些櫻花,說是要拿回家夾在書本里,以紀念這么多年來自己的心路歷程.
她的長發因為沒有束縛而顯得有點凌亂,幾縷發絲甚至拂到我的臉上,我聞著她淡淡的發香,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我把手帕放進自己的口袋裡.我決定暫時不把這塊手帕還給她,等我們都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要拿這塊手帕,對她表明心跡.
車到站時,駱小魚才醒過來.她看見自己的頭枕在我肩上,立刻挺直了身子.下車後,她有些惆悵地說:"如果以後每天都這么開心就好了."我恩了一聲,心裡有一絲慌亂.
幸運的是,駱小魚並沒有發現自己的手帕不見了,進屋後她就直接去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時,我看見她的長發上扎了一塊新的手帕.
那夜,我睡得很晚.
那塊手帕就壓在我的枕頭下,淡淡的櫻花香盪漾在夜色中.
四
就在我沉浸在對愛情的美好遐想中時,命運正悄然露出雲詭波譎的一面.由於是同等學力考生,駱小魚要加試兩門專業課.加試的成績雖不算入總分,但駱小魚慘淡的加試分數讓她的面試異常艱難.駱小魚復試發揮失常,名次急劇下劃.當時,她很痛苦,而我又何嘗不是?我很想對她說跟我走吧,可是,我一介窮困書生,拿什麼來維持安定的生活?拿什麼來呵護贏弱的她?
忐忑,猶豫,彷徨.
終於,5月到了.我被錄取,駱小魚落榜.
9月,我如願跨進W大的校門.
但是,我並不快樂.
我永遠記得駱小魚離去的那一天.那天我一大早就上班去了,傍晚我回到家,發現她的房間里空空如也.在客廳的桌子上,放著W大的錄取通知書.
我去駱小魚所在的雜志社找她.他們告訴我,駱小魚辭職了,至於去了哪裡,沒有人知道.更讓我難過的是,我沒有駱小魚老家的通信地址.
就這樣錯過了.
她留在我這里的,只剩下一塊白手帕和幾朵已經萎黃的櫻花.
五
我在W大靜靜地讀了三年書,畢業後到廣州一家高校工作.閑暇時我給時尚雜志寫文章,偶爾,會去網上瀏覽怔稿信息.
那天,我看見山西一家報紙的約稿函.編輯的網名叫"櫻花夢".
這個網名像一粒火種,瞬間將我的記憶點燃.那漫山的櫻花,那張掩映在櫻花中的笑顏,以及那個夜晚,從她口袋中滑落的手帕包.一切,都似乎近在咫尺,又遠隔天涯.
我給"櫻花夢"寫了一封電子郵件,我對她說了一個男子怎麼將那個夜晚的秘密細蜜綿長地縫在記憶里.不久,我收到一封平信.信封上娟秀的字體是我所熟悉的.我在同事訝異的目光中哆哆嗦嗦地拆開信------
"回山西後,我在一家報社工作,生活依然不安定.當時,報社老總的侄子對我很好,可我不喜歡他.一天晚上,我夢見自己坐在考場里,門突然被推開,房東搶走我的試卷.我大汗淋漓地醒來,擦掉眼角的淚水,我對自己說,就這樣吧,一切都該結束了.
"婚後的生活很平靜,報社解決了我的編制,我漸漸遠離了青春時代的夢想.
"我一直想告訴你,這么多年,生命中的瞬間,我只記得兩個,它們都和你有關.一個是那天夜裡你幫我趕走那個老頭;而另一個,是賞花那天回到家裡,我看見你口袋裡露出的半截手帕.那塊白色手帕,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秘密.
"不知道你是否能夠理解當時我內心希望與絕望的糾纏.事實上,從賞櫻花回來的那個夜晚開始,我一直在等待.我一直以為,你會在某個時刻把手帕還給我,並對我說一句可以安定我一生的話.可是一直等到復試結果出來,我落榜了,你都沒有找我.其實那時,我心裡的希望沒有熄滅,我依然在等待,因為我不相信你是一個世俗的人.但我終究沒有等到.
"你的錄取通知書寄來的那天,是我幫你簽收的.在看到那張印著W大校徽的紅色信封時,我突然意識到你我之間已經有了距離.終於,我被自己古怪的自尊和矜持打敗了.我用了好幾個月讓自己確信,你是不會拿著手帕來找我了:我又用了好多年,來將你遺忘.其實,這樣也好.真的,這樣也好......"
往事穿越無涯的時空,潮水般猝不及防地將我淹沒.恍然間,我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彷彿又看到了那些包裹在手帕里的櫻花,彷彿又聞到了在黑夜裡暗涌著的花香.我多麼想告訴你駱小魚,我們的錯過,只是緣於命運的輕佻作弄,然而,屬於我們的季節已經走過,一切都已塵埃落定.那個不曾開啟便已凋落的櫻花夢,在歲月的嘆息中寂寞轉身,只留給我一抹靜默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