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叫卖
❶ 老上海叫卖声
笃笃笃 卖糖粥 三斤核桃四斤壳 吃侬饿肉 还侬饿壳 张家老伯伯 问侬要只小花狗汪汪
-_-#
修阳伞修阳伞 还有坏饿棕棚藤棚修伐
落雨喽 打烊喽 小八腊子开会喽 大头娃娃跳舞喽
还有个江南的
栀子花、白兰花、夜来香、茉莉花——
一付担子肩上挑
小贩的叫卖真美妙
穿街走巷高声喊
自产自销的活广告
栀子花、白兰花、夜来香、茉莉花——
苏州姑娘生得俏
面带笑容来推销
手中提着荷花篮
香气四溢随风飘
白兰花香沁肺腑
高雅洁白幽而娇
茉莉花香通经络
艳而不俗领风骚
修洋伞、阿有啥坏格橡皮套鞋修么?阿有啥坏格橡皮跑鞋修么?——
破旧雨伞肩上挑
手中捏着小锉刀
不论酷暑和严寒
勤勤恳恳满街跑
油布雨伞调伞骨
立等可取价公道
套鞋跑鞋有小洞
马上为你上热胶
从此不怕风和雨
粗掌满茧手儿巧
绍兴醉方乳腐、绍兴柯桥豆腐干——
头戴一顶小毡帽
绍兴人生意也不少
二只甏儿手中拎
边走边喊朝你笑
上海人喜欢吃泡饭
醉方乳腐算头挑
味道鲜脱侬眉毛
独特的配方无人晓
青菜毛豆、韭菜米苋、鸡毛菜、小塘菜、焦大麦炒麦粉、长锭要么长锭——
白的毛巾头上包
土布围裙扎在腰
各式蔬菜鲜又嫩
枰杆微微往上翘
金色大麦像珠宝
温温热火炒一炒
清亮乌黑亮晶晶
家家户户香味飘
小猢狲、大猢狲上场了——
山东大汉江湖闯
手牵着猴儿奔四方
金锣敲得震天响
小猢狲粉墨登了场
一忽儿扮个李三娘
一忽儿要唱刘关张
一忽儿做了大和尚
一忽儿变成娘娘腔
栀子花、白兰花、夜来香、茉莉花——
修洋伞、阿有啥坏格橡皮套鞋修么?阿有啥坏格橡皮跑鞋修么?——
青菜毛豆、韭菜米苋、鸡毛菜、小塘菜、焦大麦炒麦粉、长锭要么长锭——
绍兴醉方乳腐、绍兴柯桥豆腐干——
麻油撒子脆麻花、大饼油条——
今朝我穿街走巷高声喊
自产自销的活广告
希望能帮到你
❷ 栀子花,白兰花
栀子花
白兰花
茉莉花
阿要买栀子花,白兰花,茉莉花!
时间倒退三十年,这是初夏时节,苏州小巷深处最动人的叫卖声。卖花阿婆臂弯里挽一只篮子,手中托着一个托盘。
铁丝穿成圆环的是茉莉手串,排成一排小扇子的是茉莉花束,成双成对的是白兰花和栀子花,清香扑鼻,勾人魂魄。
那时候一对白兰花不过一两毛钱。姑娘们买一串香花别在衣襟上,可以香上一整天。那个香,胜过一切香粉香水,清新雅致,无可比拟。
苏州人是真爱这香花,每年到了夏季,出租车司机都喜欢在车里挂上一串香花。一坐进车里,一阵清香袭来,乘客的心头感觉一阵清凉。就是这样玲珑娇媚的一串香花,挂在黝黑粗壮的司机师傅面前,实在有点不搭调。
苏州的香花经济要远溯到清代。从前虎丘山下的农民被称为花农,他们不种田,世世代代种植香花为生。苏州人的香花大部分用来入馔和窨茶,小部分供人佩戴。
在交通运输不发达的年代,南方的茶叶路远迢迢运送到京城,早已失去清香。用茉莉花窨茶叶,其实是为了掩盖茶叶中的不好气味。
老苏州有一句促掐闲话,说某人是“吃花茶朋友”,意在讽喻某人没有品味。因此,茉莉香片只在北方流行,南方根本吃不开。
时过境迁。或许正因为如今运输发达,茶叶再也不用香花增香,导致苏州的三花经济也从式微走向消亡。如今的虎丘山下再无大片花田,苏州街头的卖花阿婆也少了很多。
现在卖花阿婆们手中的香花,居然是路远迢迢从南方搭乘飞机来的!
这是老苏州十分感叹惋惜的一场憾事。
骨子里的香花情结,每年,我都要种几盆香花。白兰花难伺候,栀子和茉莉还是很好养活的。茉莉一年要开好几季,从初夏一直开到深秋。整整一个夏天,轻松实现了香花自由。
常有朋友夸我的花儿养得好,说茉莉花很难养。
我笑说,因为我舍得下本钱啊!
江湖一点诀,拆穿不值钱!我是每年都下本钱重新买过啊!
茉莉不堪看,一日过后就香消玉殒。珠玉一般的花儿不可辜负,每天最开心的事情是晚上摘一把茉莉花养在枕边。梦里都是香甜的。
第二天,这把香花还可以再利用。
按照卖花阿婆的传统样式,一圈细铁丝,剪取一指长的几段绞在一起,顶端留出一个圆形的孔,这是用来挂在衣襟上的扣。下面的细铁丝排成扇形,再一一插上茉莉花。
配茉莉花最合适的衣服肯定是旗袍,那一串香花挂在旗袍的纽襻上,有说不出的优雅和灵动。
栀子花也适合佩戴,只需用别针穿起来别在衣襟上。
有香花戴的日子,一定不能喷香水。那一整天,顾盼之间,都被阵阵清香围绕。套用一句广告语就是:
心会变得极雅,极雅,极雅.....
❸ 放在车内辟味的白色的花叫什么记得以前马路上有人叫卖,几块钱一束的
有白兰花,栀子花。一般多数是白兰花,在过去,穿旗袍的女子都喜欢把它别在胸襟的纽扣上。
❹ 栀子花,白兰花
进入六月,申城又到了“栀子花、白兰花”的季节。那一缕从马路口、地铁站冒出来的幽香,常会让人有那么一时的怔忪,陡然而生不知“今夕何年”的怅然。
卖“栀子花,白兰花”的多半是佝偻的老妪,小板凳,脚边放一个竹篮,铺上两层白色或靛蓝色手绢,上摆着白色的花朵。
所有这一切,都像极了将要停摆的时钟,被落在了岁月的后面,慢了半拍,却依然故我。
小时候看见卖栀子花、白兰花的摊子,总是无比渴望获得一朵。但这种艳羡是必须狠狠藏在心底的。因为从小被告诫,女孩子不能贪慕打扮。不过妈妈偶尔也会在路过摊子时问一句:“拿一朵戴好吗?”听见这句话,心底顿时乐开了花,仿佛无数只欲望的小虫蠢蠢欲动。脸上却还要做出一副犹豫地样子,微微地点头“好呀”——就怕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笑出了声音。
白兰花花型修长,天然有一种优雅含蓄的风度。两朵一组,用细铅丝绞在一起,考究的,再在中间缀一朵小小的紫罗兰。夏天的衣衫时常没有纽扣,买花的时候会顺便讨一枚别针,将花别在胸前。这样的装饰似乎与优雅的花香很不相宜。但今日回想,却又似很适合那个年代,爱美却又不修边幅,偶尔的精致却往往又被烙上了浓浓的时代烙印。
白兰花只在出门时戴,到家便要匆匆摘下,用一块濡湿了水的小手绢悉心包起来,放在洗漱台上,第二天出门再戴。若是保养得好,花本身又健硕,一朵花大约可以戴三天。看着它从最初皎洁的玉白色,慢慢泛黄,最后变成浓重的褐色。花香一开始也是湿漉漉的,甜甜的味道,带着露珠的清香,而后慢慢变得凝重,仿佛有了质量、更接近于香膏的质地。
白兰花,仿佛上海弄堂里的小家碧玉,娇柔婉转,却也难免带些小家子气,但这种小家子气却不是令人讨厌的那种,反而让人生出亲近之意。但大约也因为这种小家子气,她的声名总传不远。北方有不知“白兰花”的,常将它误认为就是白玉兰。有一年去北京看戏——歌剧《永不消逝的电波》。舞台上,上海街头的卖花女喊着“栀子花、白兰花”,从竹篮里擎出一朵肥硕的白玉兰。我低头看一眼胸口恰好佩着的白兰,哑然而笑。
叫卖声中的“栀子花”,亦或是“珠珠花”,我始终不敢确认。但竹篮中躺着的,确乎是尚未盛开的茉莉。一朵朵紧裹的花球像极了珍珠,又似被雕琢成莲花状的玉扇坠珠。她们通常五六朵一组,被细铅丝缠绕成坤扇的样子。尖锐的铅丝扎进柔软的花心,让人联想到一场美的献祭。我从来没有买过这样的茉莉,不是因为略带残忍的联想,而是因为相比于白兰花,茉莉的香气更加缥缈且难以持久。
茉莉的香味是一种略带苦味的药香。有时候会在下班路上买上一捧,去年的价格大概还在10块左右,今年不知如何?但这似乎也只是为了略略抚慰心中的执念。茉莉的香气大约只在我小心谨慎捧着花回家的那段路途上是浓郁的。很快,她便会消散于无形,像风一样抓不住。接着,只是看着一粒粒小小的花球零落在书桌上。或者,顽强挂在枝头的,从白色变成褐红。
茉莉,倒像是一位有故事的谪仙——不是一般的故事,而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变故,留到了凡尘的只是无力而悲伤的一缕幽魂,供人凭吊。
最后是栀子花,如果叫卖的那一声的确是“栀子花”,那未免有点名不副实,虽然竹篮里偶尔也有大朵栀子的,但显然不是主要商品。我念的中学,栀子树是被用作行道树,因此从小对她的印象便是粗壮健硕,仿佛乡下野生野长的丫头。五六月的黄梅天,如果下雨,清晨走进校园,栀子花香就会像一阵巨浪一样向你扑来,霸道、香得让人微微有些头晕。这样浓烈的香味虽然好闻,但似乎是不太适合室内清供的——一两朵或许可以,但又失却了她的本真。
最近一段时间爱上合香。尝试着茉莉、栀子,但味道总是不对。合香在中国源远流长,什么鹅梨帐中香,什么二苏旧局,纷繁复杂、故事多多。唯独最简单的花香,总不像那么一回事。香水也是一样,再大牌的香水香氛,还原茉莉的花香还有五六分相似,唯有这栀子花、白兰花,永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或许,这样的香气,只是岁月借着黄梅的雨气氤氲,偶然的“借尸还魂”吧。随着这虚无缥缈,难以把握的香气,蒸腾出老妪沟壑纵横的脸上,曾经的红颜底色。那一缕香气,勾引出弄堂深处旗袍女子的倚门而立,雨中朦朦胧胧。
就好像卖“栀子花、白兰花”的老妪,她们在马路口、地铁口,厕身于读诗的霓虹繁华之下,是慢了时代半拍的存在,却固守着自己的时钟。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出现,你不知道她们何时出现,更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消失。
相逢,只是偶然。